他的鬼话，裴枭然自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。
不过裴枭然也懒得去管。
反正这么多年来，她一直活在旁人的监视之下，对此也早就习以为常了。
所以，百里烈鸢想监视，就让他监视去吧，反正自己对他，也没什么好隐瞒的。
百里烈鸢忽的又想起一事来。
他从怀中掏啊掏，竟是掏出了一张崭新的人皮面具来，并推到了裴枭然的面前。
“这是？”
这一看就是专门为女子所做的面具，因为小了一些，摸起来，也更加细腻润滑一些。
如若不是没有温度，还真是与人皮一模一样。
也不知那些匠人都是怎么做的，真是厉害。
裴枭然拿起来看了看，又放下，疑惑的看向百里烈鸢。
百里烈鸢一本正经道：
“这是朕专门让人为你赶制出来的。
以后，出宫去玩的时候，你别忘了戴上它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她裴枭然长得有那么不能见人吗？
百里烈鸢语重心长的解释道：
“朕是怕你有人认出你来，影响了你的名声。
一个朱雀曾经最厉害的小将军，却出现在了大殷，不是很惹人怀疑的吗？”
她都辞官了，还有什么好怀疑的？
裴枭然听了，觉得不是很赞同。
莫非还会有人怀疑她会通敌叛国不成？
想起曾经那些饱受冤屈的日子，裴枭然自是再也不愿重新将那种滋味再尝一遍。
她叹了口气，道：
“好吧，我戴着就是。”
由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，所以，裴枭然没有察觉到某人微微翘起的嘴角那一抹得逞的微笑。
当然，让裴枭然出宫时戴着面具，的确有为她的安全考虑。
但是更多的，却是为了百里烈鸢自己的私心。
他可不想让裴枭然再招来一些譬如百里宗曦那样的崇拜者了。
自己的儿子可以如同赶苍蝇似的摆摆手挥走，但是旁人……处理起来却是比较麻烦。
而他和裴枭然在一起的时间，又是何其的宝贵！
所以，为了霸占裴枭然所有的心思和时间，大殷陛下这才想出了这么一招来，企图用面具，盖住裴枭然那张极其可爱又声名远播的小脸。
枭然可是他的！他的！
从今往后，只属于他一个人的！谁也别想抢走！
趁着裴枭然盯着那张面具发呆的时候，某位陛下已经悄无声息的挪到了裴枭然旁边、紧挨着她的位置。
恰在此时，香飘十里的饭菜端了上来，也成功夺走了裴枭然的注意力，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百里烈鸢的小动作。
“这菜不错，你尝尝。”
“这个汤可鲜美，我给你盛一碗。”
“这个有辣椒，我帮你挑出来。”
挥退了想要留下侍候他们的宫女，某位陛下又是夹菜又是端汤，伺候的不亦乐乎。
也不知道当初说好的，到底是裴枭然伺候他，还是他伺候裴枭然了。
吃饱喝足，摸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，裴枭然心满意足的接过百里烈鸢递过来的帕子，擦了擦嘴，便准备起身出去遛遛。
“我和你一起吧。”
果不其然，身后的人紧随其后，还十分殷勤的为她开门引路。
看着旁边宫女努力低头憋笑的表情，裴枭然有些过意不去道：
“陛下，其实您不用这样的……”
这家伙怎的一点都不注意维护自己的高大形象啊！
百里烈鸢自是也看见了，却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，道：
“朕乐意，谁也管不着。”
裴枭然无奈的摇摇头，只得和他一起出去遛弯。
原本一切还算正常，可是走着走着，裴枭然却耳尖的隐隐听到好像有人在高喊着什么。
喊着什么呢？
好像是什么……‘纳妃’、‘立后’、‘后宫’、‘无主’之类的字眼……
裴枭然在朝堂中混迹多年，将这些听到的词稍一串联，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？
裴枭然斜眼瞅着正一脸悠闲的跟在她的旁边溜达的百里烈鸢，缓缓道：
“陛下，您这后宫里……不会还一个人都没有吧？”
“嗯？你怎么知道？”
裴枭然不回答，只是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正专心陪心上人的大殷陛下，这才听到了那隐隐约约的声音，不由笑着夸赞道：
“你这耳力真不是盖的。”
“这好像不是重点吧？”
“好吧好吧。”
百里烈鸢终于肯认真和她谈这个话题了。
他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一双长眉，道：
“那群顽固不化的老头子，朕拿他们也没有办法，且让他们闹去吧。
待他们累了，也就消停了。”
“那陛下就没有想过……”
“纳妃立后？”
百里烈鸢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，满含威胁的盯着她道：
“你可别告诉朕，你也想和那群讨厌的老头子一样，劝朕早日立后纳妃，开枝散叶。”
裴枭然当然不可能将自己喜欢的男人往别的女人的怀里推。
她这么问，不过是想知道百里烈鸢的想法是如何而已。
现下见他态度坚决，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。
裴枭然眯眼一笑，道：
“陛下想多了不是？枭然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？
只是……就这样放任他们闹下去，怕也不是什么办法。
陛下应当知道，那些臣子，尤其是那些老臣，思想固化，不达目的不罢休，断不可能会自己消停的。
说不定，闹着闹着，见陛下不从，他们便会变本加厉了……”
“那朕也没有办法，又不是朕逼他们的，也怪不得朕。
而且，朕现在儿子也有了，又为何还要娶一群根本不喜欢的女人进来，徒增烦恼？
还不如像现在这样，守着你，看着儿子，一家三口，和和美美。”
顿了顿，百里烈鸢又忍不住抱怨道：
“只可惜，你身上还有夫孝未过。
不然的话，朕直接娶了你，也好堵了他们的嘴！”
虽说裴枭然嫁给朱濂溪全为报仇，但是外人却并不知晓其中的曲折与真相啊！
所以，朱濂溪一死，无论如何，裴枭然都要为他守三年的孝。
之后，才可另外嫁人。
否则的话，裴枭然是必然要被旁人说闲话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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