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他挽着的那个青年，五官样貌只是周正，鼻梁上架着圆形平光金丝边眼镜，穿着身黑色长衫，头上戴着顶软呢帽，紧抿着嘴角，瞧着老成稳重而严肃。
顾凡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，就垂下头顾自做事。
李福来很快就带着两人往二楼走去，留下几个伙计招待陆五爷带来的手下，顾凡见他们忙得慌乱，也帮忙递茶送水。
不到一个钟头，木制的楼梯就传来“哒哒哒”的声响，夹杂着李福来的奉承话，和林棠软声娇气的笑声。
“这可是纯金的怀表，面上还镶着碎绿宝石，漂亮又贵气，极配小公子的气质。”
说话间，三个人已经下楼，顾凡拿着擦手的软巾，抬眼看向门口出现的少女，目光微微一动。
“掌柜的，我来取半月前预定的钢笔。”周筱蝶进门，抬眼就看到李掌柜，笑着颔了颔首说道。
林棠看到周筱蝶，神色微微一变，眉梢轻轻上挑，开口说：“李掌柜，我师妹买的是什么钢笔，竟然要提前半个月预定。”
“派克金笔，周小姐半月前来，商行恰好断货。”李掌柜也曾听说两者关系龃龉，言辞一板一眼。
闻言，林棠顿时笑得眉眼弯弯，他人往陆境安身上靠了靠，亲昵的说：“五爷，棠儿最近也很喜欢派克金笔呢！”
林棠人生的漂亮精致，声音也娇娇软软，陆境安目光暗了暗，低低开口道：“那就都买下来。”
这话一出，李福来顿时冲着周筱蝶歉意尴尬的笑了笑。
周筱蝶脸色倏地一沉，看向林棠的眼神刀刮似的，她嗤笑了一声也不多言，直接转身就往外走去，加重的脚步声却昭显了难耐的怒气。
见此，林棠眼露得意，下巴微微昂起像是打了什么胜仗似的。
顾凡轻轻撇了撇嘴，眼瞧着李福来又领着两人去瞧中型玉摆件，和伙计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去。
周筱蝶没能走多远，顾凡撑着油纸伞快走几步追了上去，唤了声：“周小姐。”
“顾先生。”
周筱蝶回头看到顾凡，眼中诧异一闪而逝。
在顾凡的刻意偶遇下，两人曾有过几面之缘，也算是相识。
顾凡淡淡笑了笑，从长衫袖中取出一个长条形的包装，递了过去：“正巧是商行的账房，方才就想打招呼，不过有些不便，这派克金笔是我前两天买的，还没用过，周小姐若是需要，便拿去。”
顾凡抬眼看着她，身形修长略显单薄，清透的双眸透着真诚。
“我不好白拿你，下回请你喝茶。”
周筱蝶也不矫情，眨了眨眼直接收下了，将准备的钱塞给顾凡，又寒暄了几句，就摆摆手远去。
这会儿，李福来正送两个送财童子出门，陆境安看到撑着油纸伞回来的顾凡，轻轻眯了眯眼，问道：“那是谁？”
他记得这人方才还站在商行的柜台边。
李福来听到这话，怔愣了一下才回答：“是咱们商行的账房先生，顾先生。”
“账房先生？”陆境安唇角微不可察的翘了翘，淡淡的开口：“模样长得挺俊俏。”
说完这话，陆境安弯腰钻入了车子。
李福来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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