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凤确有那种心思,可在明面上,她不敢说,当下急了,就要开口却被儿子按住。
“大嫂,我们今天就走,母亲没有您说的那种意思。”
说罢,冯绍躬身行了一礼,“本想今早与您道别,等会我们就收拾。”
秦云舒略看他一眼,拂手微摆,“我会和母亲说。”
话落,她往前走去,经过萧凤身边时,步子微侧,低眸瞧着。
冷光四溢,萧凤吓了一跳,心直哆嗦着。
“去了北地,别再入京。若要更好的日子,凭真本事。”
冷冷一声,秦云舒踱步离开。
萧凤听出话音中的轻蔑,浑身那股子高傲,叫她十分不舒服。
“母亲,我们走。”
冯绍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早点离开齐京,立即扯住她的手,拽她去西阁。
“神气什么!没了定北侯,这侯府,也名存实亡,马上就做寡妇了!”
萧凤骂骂咧咧着,明面上对峙她不敢,这会人不在了,她想怎么骂就怎么骂。
“母亲!”
冯绍大声唤道,一手紧紧握住,神态也严肃起来。
“这是侯府,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。惹大嫂不快,咱们吃不了兜着走!这齐京,大人物多了去,妹妹就是血泪的教训!”
还不懂吗?非要逞一时之快!
“你别说话了,咱们尽快走。”
见儿子气急败坏的样子,萧凤心里就来气,“你怕了她不成?你父亲那么勇敢的人,咋到你身上,如此窝囊!可怜啊,若你父亲在,岂不……”
“够了!”
冯绍几乎扯着嗓子,一把甩落母亲的手。
从他懂事起,母亲就拿过世的父亲说他。
不听话,窝囊,没你父亲好,哪有半点男子样?
他知道,母亲很早就守寡,在偌大的府邸,没有靠山,即便长房,也吃不消其他几房暗地争夺。
他和妹妹好不容易讨了祖母喜欢,自两人成年,长房地位才稳住。
“你别拿父亲威胁我,若你不听,你就自个儿留下,我带妹妹走!”
说罢,冯绍不再看她一眼,直接走离。
萧凤站在原地气的不行,儿子从小到大,从没像现在这样忤逆。
她气的看向秦云舒离开的方向,愤恨道,“都是你害的!离间我们母子,恶毒!活该你死了丈夫……啊!”
忽然,锋芒利剑出鞘,直抵下颚,剑身泛着刺目的光。
萧凤看到眼前男子,一点都不敢动,她刚来侯府时,也被他拿剑抵过!
秦云舒的冷面护卫,人狠手快,一不小心,真会抹了她脖子。
“有话好好说。”
她轻声道,然后抬手哆嗦着要移开剑。
幕凌依旧冷冷的,这时候孙广从后而出。
“杀了她,仍在荒野没人知道。”
竟敢咒侯爷,不要命!就算北地亲戚又如何!
“别!”
萧凤急的嗓子都破音了,忙摆手,“我今天就走了,再也不入齐京。侯爷一定没事,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侯夫人温柔纯良,老天会保她一生平安喜乐。”
性命受到威胁时,嘴再毒的人,都会说好听的。
然而,无论她怎么说,剑分毫不移,甚至抵的更重。
“老夫人是我大姐,在这侯府,是长辈,你们不能杀我……啊!”
汨汨鲜血从下颚流出,泛着银光的剑身染了丝丝。
长长的划痕,直接破了相,痛的萧凤捂着伤口直嚎。
“我要死了,死了……”
急的她眼睛都红了,真要杀了她,丢到荒野。
“收拾包袱,滚。”
孙广募的出声,飞起一脚踹在萧凤屁股上,与此同时,幕凌扬剑。
“我滚,滚!”
萧凤话都说不清,就差连滚带爬了,也不顾伤了,忙不迭去西阁。
一炷香,就已收拾包袱,冯绍在外雇了一辆马车,带着冯落落和母亲出了侯府。
离开京城前,去医馆叫大夫包扎母亲伤口。
不深,破皮罢了,但母亲吓的不轻,到现在都不敢说话。
摇晃的马车中,冯绍没出声,看着傻笑的妹妹,一时之间,心情很沉重。
这几天,他仿佛瞬间成熟。
齐京这等花花世界,不适合他们。
离开,永不打扰,以前就没联系,今后更不用。
这门亲戚,早在多年前就被舍弃。
定北侯失踪身死一事,在京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,直到——
承宣布政使一纸状告,内阁所剩其他阁员,更一同上书,弹劾定北侯。
并非真死,而是通敌叛国。
瞧着失踪,实则去了周国,新任国君赐下极大赏赐,战役后立即投奔。
日后,更会带领周军攻打齐国。
上及朝堂,引起轰然大波,分为三派,一派极力弹劾,一派拼命维护,更多的是中立。
不敢置信,但又难说。
定北侯出身贫寒,短短时间内飞黄腾达,人人都知他努力往上爬。
对官职十分在乎,这样的人,实在说不准。
何况,周国君还是太子时,在齐国对定北侯,屡屡示好,两人私下关系很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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