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向芷遥皱眉开口，晦暗中看清楚那人的面庞轮廓，整个人如遭雷击的僵在那里。
云长歆一张俊朗的脸廓上神色柔和，晦暗中深眸璀璨专注，高大的身体拦在她面前，低她一个台阶，还是要俯视着她。
“怎么在这儿？嗯？”
云长歆开口，含笑的嗓音让向芷遥知道，他此刻应该是嘴角上扬的。
“关你屁事。”向芷遥小声的无礼回答，错了错身子。上下都有士兵站岗，她不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。
“还走得了么？”云长歆似乎是心情大好，丝毫不计较向芷遥的恶劣态度，嗓音温和磁性，“我抱你下去。”
向芷遥瞪大眼睛，惊吓着往后错了一个台阶，但站了一天终归是疲累，没云长歆动作快，被他环住了身子。
“你放开我！”向芷遥大声喊着，丝毫不顾及上下哨兵都听得见。
“不放。”云长歆低低的笑着，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，“听说你是不吃不喝，一步不愿离开的站在这里等着我。嗯？就这么紧张我的安全？还说不爱我？”
向芷遥气恼的冷笑，“哈，那是怕你半道儿死了，幽州没人统治，百姓受苦。”
“嗯，是就是吧。”未曾想，云长歆的情绪出奇的平静，好似全然不在意向芷遥对他的感情，看法。揽住她柔软的腰肢，轻而易举的将她抱起来，往楼下走去。
下头，银甲的王爷亲卫一直未曾离开，云长歆淡淡瞥过严阵以待的下属，低头看着向芷遥微红的脸，促狭道，“你一个人不吃不喝就算了，还非要拉着我的侍卫一起。”
是谁非要他们一刻不离的紧盯着她？讲不讲道理？向芷遥气结，埋头到云长歆肩上一口就咬了下去。
云长歆停下脚步，无奈低头。
咬了半天都没让他出一个字，向芷遥也不敢真咬狠了，讪讪的松嘴道，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，赶紧把我扔下去。”
回应她的是云长歆一声哼笑，接着大步流星的抱着她离开哨所，一直将她搁到马车的软座上。
他对随从吩咐了几句，便上车来，在向芷遥对面坐下。
马车平稳行驶，两人都没有开口，云长歆一路上就盯着向芷遥的脸，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。
向芷遥终于忍无可忍，“放我下去。”
“你知道这不可能。”
向芷遥凶恶的瞪视云长歆，“我告诉你，凤栖阁在我的手上。”
威胁并没有让云长歆动容，男人勾了下唇角，“所以呢，你想做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”
向芷遥语言尚未组织完，云长歆便淡笑着打断她，“报信儿就不用想了。我让人看着，信鸽飞不进来。但你可以和凤栖阁报平安，或者让幽兰回来。”
“你——”向芷遥气的说不出话来。云长歆这家伙是怎么知道她这些天都在做什么的。
之后两人一路无话。摇摇晃晃令人昏睡的马车，外加接连半个月的高强度工作，向芷遥却极为清醒。
云长歆在她身边，她是根本放松不下来。
马车停下来，云长歆先下去，站在下面像是要接着她，“下来吧。腿缓过劲儿来没有？”
“这是什么地方？”
“州府。”云长歆答道，“或者你想去哪里？”
这样问当然不是让她走，只是可以选择一个过夜的地方罢了。向芷遥松了口气，幸好不是被强行带回平宁府，那地方于她而言，真的是个噩梦。
她没有立即从车上下去，而是扶着马车门边，看着下面的云长歆，语调平静，“你到底想要什么，能不能告诉我？”
“要你每天都陪在我身边。我想你的时候，抬头就能看到你。”
情话醉人，云长歆温柔磁性的嗓音亦如此。向芷遥心头五味杂陈，张了张口，轻声道，“你就不问我愿不愿意陪你？”
头一回，向芷遥出口的话让云长歆的神色变了，但又仅仅一瞬，他很快笑着朝她张了张手臂，“这些待会儿再说，先跟我回去吃点东西。”
向芷遥迟疑来片刻，还是点点头。
马车的地盘很高，向芷遥下去的时候本来不想接触云长歆，但最终还是靠他半扶半抱着才站稳。
州宰府里有云长歆住的地方，也有客房。云长歆先将向芷遥带进偏厅吃饭，虽说已是该入睡的时间了，依旧是在极短的时间了准备了足够丰盛的晚饭。向芷遥本来不觉得有多饿，闻了食物的香气肚子却开始作祟。
这么长时间过去，她爱吃什么，早就被云长歆从下人那里问了个一清二楚。
“我们好好谈谈？”向芷遥神情复杂的看着一桌子食物，提议。
“先吃，你吃好了我们再谈。”
虽说是嗓音依旧温和，却透着不容置疑。向芷遥知道拗不过他，只得坐下来端起饭碗。
再喜欢吃的东西，放在这个坐立难安的时候，也让向芷遥食不知味。吃了小半碗饭便放下碗筷，用手绢擦了擦嘴，抬眸示意云长歆，“你先说，还是我先说。”
“你说你想要的。”云长歆略微颔首。
“自由，权力，安稳。”向芷遥脱口而出三个词，想了想，又道，“我不接受不明不白的亲事。”
前三个词被云长歆无视，“我们可以重新办婚礼。你挑时间。”
向芷遥身体抖了一下，因为这个露骨的词，一身的鸡皮疙瘩。“你不觉得你的措辞有问题么？我为什么要跟着你。”
云长歆长眉微皱，“芷遥，你对我也有心意，我感受得到。你为什么总说要离开。”
灯影绰绰，晚风微动。
这样埋在心底的想法被云长歆说出来，向芷遥有些不自在，偏开目光，“喜不喜欢，爱不爱，愿不愿意在一起生活一辈子。是完全不同的三个概念。”
顿了顿，忽然轻声的笑出来，嘴角的弧度玩味，“你感受的没错，我恋慕你，喜欢你。为了你做过不少荒唐事。但我很清楚，我不愿意和你生活在一起一辈子。”
原是想轻飘飘的说完，可眼眶里的泪就是止不住，话落便啪嗒一颗滑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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