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。”云长歆的嗓音低沉沙哑，“但我实在没有办法。孩子生下来，我立刻让洛洛离开。”
向芷遥知道自己如何反抗都没有用，愤怒无力转化成了一种消极厌世的情绪。嘲讽的冷笑几声，看云长歆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狠劲儿，“云长歆，你可管好了你的情绪，千万别爱上我。不然我一定把现在我承受的，悉数还回来。”
向芷遥是真的气急了，才会说出这么露骨又脱跳的内容来。
云长歆正满心是对向芷遥的愧疚，也没想到她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。眼里的歉疚立刻不见了，盯着向芷遥的脸有些愣神。
此刻怀中女人恨恨瞪他的样子，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抱着一只刚生下来不久，张牙舞爪的小老虎。
还是只母的。
下意识的想逗逗她，便问了一句，“你打算怎么还回来？”
向芷遥勾唇，忽而笑得明艳，“简单啊，找个别的男人嫁了呗。”
云长歆怔愣片刻，有些忍不住的想笑，但并没有表现出来，悠悠的问，“你觉得我真爱上了你，会让你跟别的男人走？”
“也是……”向芷遥沉吟片刻，改口道，“那我就直接自杀，让你膈应一辈子。”
她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。前两句话让云长歆觉得有趣，那只是意外。
果然她成功激怒了这个男人。
话音未落，云长歆手上的力道猛的加重。向芷遥忍着疼，语气依旧一派轻松，嘴角还有一丝笑意，“你是想现在就勒死我，防患于未然么？孩子不要啦？”
云长歆意识到自己捏疼了她，连忙收了力气。但凌厉的目光依然落下，“向芷遥，你威胁我可以。但你要是敢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，我有无数种手段教给你怎么自爱，到时候后悔的只有你自己。”
她不知道，她自杀的事情，一直是云长歆心头的一片阴翳。
向芷遥没想跟他争辩什么，自杀一咬舌头的事，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有自信拦住一个执意寻死的人。
索性闭上眼睛，靠回云长歆肩头。
这样没有反应的反应让云长歆有些不安起来。觉得自己刚才警告的话太重了，担心怕伤了她，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她道歉。
可向芷遥这个姿势，不主动抬头，他就看不到她的脸，她又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。他犹豫了片刻，还是没有开口。
一路抱着向芷遥回了榕客斋。
将她放到了椅子上，向芷遥才懒懒的睁开眼打量屋里。
榕客斋她来过，但那个时候云长歆还没来幽州，屋里什么陈设都没有，跟现在完全不一样。
室内布置风格跟州宰府完全不同。
州宰府是简约风格，除了必要的家具，没有任何摆件。
这里截然不同，摆件很多，但又不是单纯的罗列，而是遵循了某种布局似的，非常协调，乍一看给人一种优雅古朴的感觉。
如果找个地方拍古装高清照片，云长歆屋里一定是整个平宁府价位最高的。
云长歆放下向芷遥后，走到外面，叫下人又抱了一床被褥来。
回到里屋，向芷遥好奇的打量着屋里。
“有什么看不顺眼的么？我可以换。”云长歆这句话出口完全是下意识而为，说完后才诧异，自己的话全然是在讨好这个女人。
向芷遥收回目光，看向云长歆，略微勾唇，“我只看王爷你不顺眼，怎么办？”
云长歆沉默片刻，“那你就只能这样不顺眼下去了。”
没几分钟，抱着被子的侍女便走了进来，把床上原先的被褥撤下，换上新的。
云长歆瞥见向芷遥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他，府下身去问道，“怎么了？”
完全是哄孩子的语气神态。
向芷遥眨了眨眼睛，也不顾及有下人在屋里，张口便问，“你该不会是刚刚在这里和陈雨涵圆的房吧？”
“……”
云长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，他觉得自己离被气死已经不远了。
有时候真想把这不识好歹的小东西掐死。
“圆房？某个人大半夜的想要流掉自己的孩子，我还有时间跟她圆房？明天早上，全府的人就都会知道，昨天夜里我从陈雨涵那里出来，去金樱斋找了趟王妃，然后把她带回了榕客斋。”
“……”
向芷遥才意识到，她今天这个作为，会牵扯到陈雨涵的颜面。
之前只想着哪天最容易得手了，没考虑到其他的。
但她表面上依旧一副不在意的样子，“你是王爷，要想让王府里一个女人地位提高，多去睡她几晚不就得了？还在乎这一夜的冷落？”
云长歆脸色转瞬阴沉下来，“你一个姑娘家，讲话这么荤？”
丫鬟铺完床匆忙退出去，多呆一秒都觉得犹如芒刺在背。
向芷遥没打算回他。她巴不得云长歆嫌她没教养，然后把她赶出去。
云长歆去将门闩插好，回来说道，“赶紧去睡吧，被褥都是新的。”顿了顿，“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，可以跟我说。”
向芷遥立刻皱眉，那张床明显是云长歆睡的，“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睡？”
“没有，就这一张床。”
向芷遥一时有点蒙，无法理解这么大的榕客斋，居然连多余的床位都没有。
她睡床，那云长歆呢？难不成跟她睡在一起？
见向芷遥半天没有动作，云长歆只当她是在跟他怄气，就走过去将她大氅的系带解了，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。
向芷遥很顺从，毕竟知道反抗没有意义，被云长歆放到床上，抬头看他，“你不会是要跟我睡在一张床上吧？”
云长歆当然没有这个意思，但向芷遥问这句话的时候，神情是带了丝惊恐的，这让云长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。
“不会，我在那边。”
说着，朝旁边的桌子抬了抬下巴。
向芷遥看过去，想了几秒才明白，他是要在桌上趴着睡一晚。
不过对于此刻的向芷遥来说，只要云长歆这晚不跟她睡在一张床上，具体怎么个睡法，跟她没有任何关系。
没有倒头就睡，而是问道，“你这里有伤药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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