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不太看得清，自己当时为何就失了理智。但有一点他很清楚——必须得把眼前的女人哄好了。
他是真不知道怎么说，只好道歉，“是我不好，那时太冲动了。”
“嗯。”向芷遥神情语气都是淡淡的，“所以呢，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么？”
从他进来到现在，她让他出去的次数，已经多的数不过来了。云长歆略微低着头看她，阴翳刻化下的五官深邃俊朗，嗓音低柔的问她，“还在生气？”
“没有。”向芷遥移开目光，漠漠的否定。
“在气什么？”云长歆问着，缓步朝她走去。
向芷遥有些不耐烦，“我说了，没有。”
“是气我把你关在这里，还是气我说的那些话？”云长歆全然没有听进向芷遥的话，走到她身边，去拉她的手臂。
向芷遥条件反射的想要躲开，动作却是不如男人的快，依然是被他牢牢攥住。向芷遥的冷静有些绷不住了，“那我气你不请自来行不行！我不想看见你，你什么时候能走！”
她的第一句话像是被云长歆自动屏蔽了。云长歆限制了她的行动，柔声哄着，“是我错了，我不该关你，你别生气了，嗯？”
现在云长歆已经完全忘了，自己才是最先生气的一个。
“我不生气，你关我关的没错，赶紧走行不行！”向芷遥火气又上来了，用力的想甩开云长歆的手。
云长歆却不恼，看她的眼神隐含着笑意，“你每次生气的时候，都这样睁着眼说瞎话？”
那笑容里带了丝痞气，单看云长歆的神色，很难想象他们是在争吵。
外面忽然有丫鬟敲门进来，将装了点心茶水的托盘放进来，恭谨的退出去。
向芷遥皱眉，她以为这个时候，下人应该有眼力劲儿的不进来打扰他们。
连刚刚要说什么都忘了。
云长歆看了眼盘中的内容，“要不你先吃东西，吃饱了才有力气和我吵。”
“……”
她现在心情不好，不想吃下午茶。
最重要的是，下人端进来的下午茶是双份的！
她不信这帮丫鬟不知道他们在吵架！
这里的下人全都按着云长歆的意思做事，这一点时常让她疲惫无比。
无力的吐了口气，道，“我擅自行动是不应该，你罚也罚过了，还想干什么？”
云长歆没有立刻回答她，走过去，帮她把搭在身前的一缕儿头发别到耳后理顺，伸手去抱她，这次向芷遥没有躲闪。云长歆柔声哄着，“罚过了，但觉得罚的有些重了，后悔了。”顿了顿，声音贴在她耳侧，低低沉沉的，“原谅我好么？”
原谅？
她被关了两天，这家伙竟想要她一句话免去他所有的愧疚？
呸！
于是向芷遥字正腔圆的吼了一嗓子，“滚！”
“……”
估计是从小到大都没被人吼过这个字，云长歆好半天都没出声，估计是不好发作，最终还是柔声哄着，“告诉我，要怎么样才能消气？”
向芷遥退后一步，目光凶狠的瞪他，“我要你现在出去。”
“……这个不行。”
向芷遥闭了闭眼睛，再睁开，里面一片冷漠，“消气是不可能的。你不走就算了，没人强求你。”
说完她就坐到桌边，开始吃自己的下午茶。云长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，也走到她对面坐下，却没动桌上的茶水和点心，一直盯着她看。
有一瞬间，向芷遥觉得，云长歆的画风，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之后向芷遥找了故事书看，死活不理云长歆，只当他不存在。云长歆这才无奈的离开。
云长歆走后，向芷遥扔下书，抬手在脸上揉了揉。刚刚一直拉着脸，实在是累的很。
过了一会儿，主屋木门外，有人在门框上轻轻敲了敲。向芷遥懒得出声，索性什么动作都没有。
果丁推门进来，就看见向芷遥坐在桌边，撑着脑袋，一副疲惫的样子。
“小姐。”她低声试探着唤道，坐到她身边的凳子上，担忧的问，“您没事吧，要不先去睡一会儿。”
王妃和王爷发生争执，这事儿整个金樱斋人尽皆知。其他下人都说王爷性子温和忍让，不会把王妃怎么样。可她就是放不下心来。之前王爷怎么绝情的，她可还不敢忘呢。
向芷遥放下捂着脸的手，转而双手撑着下巴，转头看向果丁，“我刚午睡完没多久，然后吃了些点心，你又让我继续睡……你当你家主子是猪么！”
果丁被她说的有些红了脸。见向芷遥情绪没什么问题，心里踏实不少。
“那，小姐出去走走？”果丁是很希望自家主子可以出去。自从主子性格变了之后，很喜欢到外面散步，看景。即便是秋天的萧条，冬日的冷寂，似乎在她眼中都存有无限的吸引力。
每次她出去逛的时候，眼睛里似乎能捕捉到一种光，充满了活力和生机，是以前不曾有的。
“不去了。”向芷遥站起身来，伸了个懒腰，“王爷现在希望我出去走走，我干嘛要听他的话？”
果丁皱了皱眉，“您这不是听他的话。是您自己需要啊。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。”
向芷遥伸展手臂的动作顿了顿，认真的解释，“不是跟自己过不去，这叫反抗精神。不能让云瑀川觉得是他说什么我做什么，不然以后时间长了，鬼知道事态发展长什么德行。”
果丁不能理解向芷遥在计较些什么。只是觉得她家小姐身上，多了一股子浓重的……
孩子气。
向芷遥没打算走出金樱斋，但还是去院子里溜达了一圈。一推开主屋的门，就看见幽兰站在一侧。
起初向芷遥愣了一下。她交代过让幽兰别出现在她的视线里。她以为幽兰会去休两天假，没想到她现在是在和普通的小丫鬟一起轮班。
感受到向芷遥的目光，幽兰小心翼翼的抬眼偷瞄了一下向芷遥的神色，随即迅速垂下眼睛，俯身行礼，“夫人。”
向芷遥没有应声，静静的看了她几秒，随后道，“你先去歇个十天。就在你自己房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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