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立赌的女子有一个曾是清华女书院的才女呢。”
“是陆娇还是陆烟？或者是刘溪？卫兰慧？还是……”
“是卫兰慧，她惊艳的才华，她闭月羞花、沉鱼落雁的容貌，她悦耳动听的声音，都是我最欢喜的，她那么好的女子，我都不敢告诉她，她是我心仪已久的女子，哪怕我空有满腹经纶，可还是配不上她啊。”
燕归跟年心齐齐的望向说话的男子。
然后又彼此对望。
“她的才华，我不知道，可她的容貌，没那个男人说得那么好吧？”燕归说的。
“她的声音偏粗，哪里来的动听了？”年心说的。
燕归点头，深以为然。
然后，她又看了说话的男子一眼，对年心道：“不过这人说他配不上卫兰慧，倒是很有自知之明。”
年心重重的点头：“就这相貌，别说满腹经纶了，就是学富五车，才高八斗，旷世奇才，天子第一才子恐怕也入不了卫兰慧的眼，哪怕卫兰慧在我看来就是个在人群里就认不出来的路人，他配卫兰慧也都是奢侈。”
燕归看着男子，细细的打量着。
男子身材矮小，比之她至少矮了一个头，五官并不端正，嘴巴歪的。
嘴角处一颗黑色的大痣上留着一根长长的胡须，眉毛是一字眉，两边眉毛连在一起，很是，碍眼。
燕归别过眼，对年心道：“你说卫兰慧看不上他？我看未必。”
“啊？”
“有一种可能，卫兰慧会看上他。”
“什么可能？”
“他有钱。”
想起之前卫兰慧那一身的穿戴，年心默了。
不得不说，她也认为燕归说的极有可能。
燕归得意的笑：“这世上就没有钱是办不到的，正好，我缺什么就是不缺钱。”
年心似笑非笑：“命，钱能买得到？”
燕归一噎。
“亲情，钱能买得到？”
“真心，钱能买得到？”
“才华，钱能买得到？”
“江山，钱能……”
“你说的这些，能当饭吃？”燕归打断年心的话，继续道：“不能对不对？那我买它干嘛？命，亲情，真心，我都有，我有的干嘛买？才华，江山，我没有，因为我不需要，不需要的，我又干嘛买？”
年心噎得说不出话来，良久才道：“我真是，除了服你已经没有话说了。”
燕归轻哼一声，眼睛便看向了别处，在年心看不到的地方，她那明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。
亲情，确实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。
不过，还好，她有姐姐燕浅浅，有师兄陈少游，这也是亲情，他们待她也是真心，谁说亲情非得一定有父母呢？
暗淡的眸子瞬间明亮如初，朱红的唇一勾，她笑：“年心，你说，我要是用轻功直接飞进悠然居，会不会迷倒一大片美男子？”
年心假笑一声：“会不会迷倒一大片美男子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我现在不想跟你站在一处。”
“嗯？”燕归不解的望向她：“怎么？”
年心素手一指，“你看看那里写的是什么？”
因为两人是站在人群之外，对悠然居的大门并未能一眼看到，如今看到人们对大门外的一处指指点点，年心便也努力的看了一眼，这一看，她就生了跟燕归保持距离的心思。
燕归顺着年心所指的地方看去，那里，是悠然居的大门，大门旁边张贴着一张告示，告示的内容……
我卫兰慧与燕皎皎立赌，琴棋书共三项，输者，今夜亥时在朱雀桥唱《郎君》。
输了唱《郎君》不是她给卫兰慧提的赌约吗？怎么现在成了谁输谁唱了？
燕归眨了眨眼：“她这是忘了她的赌约是要我下跪请罪了？”
年心翻了一个白眼：“人家是觉得你提出的赌约更坑，所以改了。”
两人立赌之事散布太广，很多人都是因着在朱雀桥唱《郎君》的赌约而来，卫兰慧应是觉得被人议论此约实在丢脸，故而把两人的赌约都改成了唱《郎君》，如此一来，大家议论的便不止她一人。
况且，卫兰慧敢下如此大的赌，只怕她是有真本事的，至少不虚才女之名。
年心这么一想，离燕归远了几步，试探的道：“趁现在还没进楼，你要不要考虑临阵脱逃？”
燕归一手揉着肚子，一手摸着下巴似是在考虑。
“这么多人看着，你要是输了才逃，今后在京城再待下去可就没脸见人了。”
年心见她如此，再加了一剂猛药。
哪知燕归只是斜了她一眼，道：“脸是我的，有没有脸见人我说了算。”
“好，我换种说法，你若输了才逃，今后在京城多没面子。”
燕归轻蔑的道：“面子是个什么东西，谁在乎那玩意儿了？”
年心彻底没了话，眼看着燕归拨开人群就要进悠然居，她灵光一现，一把拉住她道：“你别忘了，你可是无名酒楼的少夫人，无名酒楼的东家是沈书衍啊，你不在乎脸面，难道也不替他考虑考虑？”
燕归的脚步顿住，回头看她：“你说，我丢脸的话，会连累沈书衍？”
年心重重点头。
燕归笑了：“那正好，我正愁怎么给他好看呢，你这么一说，我还真想看看他被我连累丢脸的样子。”
年心张大了嘴巴，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。
燕归上前几步，眼看着年心没跟上来，回来一把拉住她：“走了，呆愣着做什么。”
年心侧身避开燕归，欲哭无泪的问道：“我现在跟你绝交算不算晚？”
燕归眼风一扫，似笑非笑的道：“我在考虑要是等会儿的比试输了，干脆就去履行约定，顺便在朱雀桥上唱《郎君》的时候把你揍梁祺的事宣扬宣扬？”
年心欲哭无泪的神情一收，侠肝义胆的道：“你我乃同道中人的好知己，你即将比试，我不在你身边给你助威打气岂不是有愧知己二字？走吧，别让人久等了。”
“不绝交了？”
“你看你，我就是说着玩的，怎么还当真了？”
“哦，那我说宣扬你揍梁祺的事便也是说着玩的，只不过，我要是输了，回头发现你不在我身边，那就不是说着玩的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所以，你还是祈求我赢吧。”
“我还是祈求你输了的时候逃得别太难看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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