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节哀。”
医生经历过太多的死亡，但每次告知家属这个消息的时候，见到他们悲恸的表情，还是忍不住悲伤。
女孩送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，面目全非，脸上被爆裂的车玻璃划了十几下，还有些玻璃渣子扎进皮肤里面，手臂有严重骨折，身体里面的器官已经挪位，可想可知，她经历了多大的痛苦。
不管送不送的及时，这个女孩的命在出车祸后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，他们尽力了。
听说整个车祸现场有三个人，大卡车的司机逃逸，还有另一男人在手术中，他的伤并不轻，但命是保住了。
“不不不，小小不会死的，我女儿不会死的……”沈母哭晕过去，由沈立新扶着，医生让护士赶紧送沈母到病房。
走廊外面剩下景明珩跟沈菲儿，其他人还没赶到。
景明珩步伐沉重的走进去，小小的尸体由一块白布盖着，一小护士在清理手术工具。
“先生，小姐请节哀，尸体我们待会要推到太平间。”
景明珩完全没听到护士说了什么，整个人恍惚加恐惧，指尖在颤抖，前阵子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会这么安静的躺在这里，怎么不说话，怎么不喊他一声明珩哥，她应该笑着对他说，明珩哥，你出差回来了。
应该是这样的，而不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。
景明珩的眼眶慢慢变红，手抚在白布上，缓缓往下拉，她的脸庞映入他眼底，脸上缝着针线，但依稀可以看出她曾经精致的脸庞，一颦一笑。
沈菲儿在后面看着，并没有任何悲痛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，止不住的喜悦。
沈小小的死讯在一天后便被人所知，小小的舍友，顾亦清的父母，小小的外公……
尽管沈母再不愿意接受事实，沈小小终究还是走了。
一家人笼罩在极度悲伤中，尤其是顾亦清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，基本上很多事情都是景明珩帮着操办，但唯独一件事他迟迟不敢做，那便是通知远在国外的顾子炀。
连续忙了一天一夜，景明珩浑身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公寓，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前面，不知道在想什么，就这样静静坐了半个小时，他才动了动，拿出手机。
“喂，子炀哥，我……小小出事了，你回来一趟吧。”
打完电话后，景明珩垂眸，手机扔到一边。
……
3月18号，沈小小的葬礼，基本上认识沈小小的人都过来悼念，郭沁月，江瑞，苏小冉，沈小小在戏剧学院的同学全部出席。
礼堂上，沈小小的黑白照片放在中间，她很年轻，笑的很灿烂。
沈母哭的眼睛都红肿。
顾子炀是最晚到的，他穿了黑西装，屹立在最中间。
机场。
“再见，大表哥，等我放暑假了，我再去看你。”
“再见，小小。”
再见，再见，再也不见，何其残忍，顾子炀想起之前在机场她送他的样子，一直攥着拳头，他从一开始就错了。
顾亦清没到，因为他还在昏迷状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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