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九渊幽暗的眼眸内藏着痛苦而懊悔，这件事，是他后来反复想起来时，最后悔的一件事。
好在，上天眷顾，让她重生了。
也许，这就是上天可怜他，给了他一次还可以挽回的机会。
穆九渊看着她脸上那副可笑又讥讽的姿态，声音沙哑而压抑的道：“云臻，你不该恨我，不该怪我，要恨要怪的，是穆家才是。”
陆清舒淡漠平静的睨着他，从他的话语里，她总感觉穆家和穆九渊之间有着难以形容更是不为人知的深海血仇。
穆九渊没等她说话，又继续道：“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？”
父亲？
陆清舒下意识的以为是萧劲光。
后面又反应过来，“你说的是蒋东雄？”
穆九渊嘴角划开一丝冷意，盯着她一字一顿的道：“他是被董楚君杀死的。”
陆清舒瞬间眼瞳微缩，怔怔的看着穆九渊，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，脑袋就像卡壳了般，一片空白。
穆九渊冰冷的语气继续用力道：“他们穆家就是一帮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人。云臻，你纵使聪明，但心底善良根本不适合在他们那里生存下去。”
陆清舒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，下意识的反驳道：“就算是，又如何？”她音调有些拔高，显然情绪没能控制住。
陆清舒最后还是深吸了口气，让自己心态恢复平静后，看着穆九渊不冷不热的道：“就算蒋东雄是被董楚君杀死的，那也是因为你往我的身上栽赃了陷害穆伯父的罪名，说到底，真正错的人是你！”
穆九渊眼眸掠过一丝阴鹜，“错的人是我？云臻，你真是为了穆云深蒙蔽了双眼，连自己父亲的杀人凶手都能原谅。你父亲可不是直接一枪毙命，而是被活活打到最后一口气没了死去的。跟这样的人喊她妈，你喊的下去吗？”
陆清舒放在被子的手紧紧的抓着被角，脸色清冷，“我从小就没把他认作父亲！”
“没有认作亲人，你就能忽略自己身上流淌过他的血液么？”
陆清舒看着他一幅咄咄逼人的语气，像魔鬼折磨她的心智，朝他扬声道：“够了，你说了那么多，不过是想挑拨我和穆家的关系，你从未想过如果没有你这个源头在，就没有那么多事情的发生。”
穆九渊整个人就像被魔术施了法，怔住几秒后，他笑出了声，笑的悲凉又可笑，“所以，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对吗？有些人天生就该死，就该认命，就该遭受那些罪对吗！”
他几乎是低吼出声的。
陆清舒一时话语都被卡在了喉咙里面。
她不知道，穆家和穆九渊之间到底有什么仇，她沉默了几秒后，淡淡的启唇，“我不姓穆，我只是卡在中间的第三者，你要报复穆家，却将我拉进了这趟浑水里。小九，你有恨，骂穆家不是人也好，但这一切不代表我就要跟你站在统一战线。”
穆九渊英俊的面容勾勒着清冷和无情的神态，他冰冷的语气道：“你永远都只会站在穆云深那边，对吗？”
“是。”陆清舒没有一秒的犹豫。
穆九渊冷冷一笑，一字一顿咬牙用力，“那你从此以后，也是我的敌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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