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煦的身子僵在了那儿，他的笑容也一样僵在了脸上。
他的手动了动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他有多克制自己，才忍住了想要将她揉进骨子里的冲动。
那只在她背后紧捏着的拳头，最终缓缓松开，在她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，“别担心，强弩之末，不足为惧。此番我定让西决在我有生之年不敢再侵犯盛泰。”
剩下的话他没有说。
若然不能有所作为，他拿什么来为赵家军翻案？
又拿什么护她一世周全？
他知道，耶律烨见过她。
那一日，她躲闪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要说他当真没有一丝疑虑，他自己都不相信。
他不怕她选择回去耶律烨的身边，如果那是她的选择，他不会阻拦。
可他怕，她想要留在他身边时，他却没有足够可以和耶律烨抗衡的势力，他怕留下她让她受委屈，更怕他留不下她而让她更委屈。
这一个月，他始终不曾开口问过她一个字。
可他知道，在秦桑的房子，有着她亲手所做的战甲。
“何时启程？”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，闷闷的问道。
“明日。”上官煦捧着她的脸，终是没忍住的问：“会等我回来吗？”
青竹含泪一笑，只觉那一个‘会’字，有千金重一般。
她想说，却说不出口。
“月儿，此番我同长孙骐骥一起出征。凯旋归来之时，我定要在谷山上，用他的血来祭奠所有被他冤死的人。你等我，一定要等我回来。”他一字一字，铿锵有力。
“好，我等你归来。”
他的承诺，她从来都信。
可是这一次，她恐怕兑现不了她的承诺了。
她只希望，他从此远离这里，再也不踏足皇城半步。
***
耶律康等一众王爷站在麒麟阁上，目送上官煦和长孙骐骥带领着先行的将士从北玄门离开，战旗飞舞，马蹄声声。
送行的百姓从北玄门一路延伸到城外。
皇上病重，西决来势汹汹，已经一连攻破了他们三座城池。
皇城里谣言四起，百姓惶惶不可终日，生怕这战火烧到了皇城。
即便皇上昏庸，可他们谁也不想成为西决的奴隶。
青竹站在城外十里亭里，即便隔的那么远，但她知道，上官煦一定看得见她。
当初在清水村隔着那么多的村民，她一眼便看到了他，只是那时的她也从未想过，再这样遥遥相望的时候，也许再无相见之日。
直到最后一个士兵的身影也消失在视线内，青竹才转过身看着纳兰慧，“长孙夫人何时来的？”
“你让秦桑跟着江安王一起去了边境？要知道，边境虽然危险，可江安王敢主动请缨带兵出征，自是有胜算的。皇城内才是最危险的地方。你是他最大的软肋，随时都会有人拿你去威胁他。为何不将秦桑留下？至少可以护你周全。”
“没有人可以拿我来威胁他。”青竹淡淡一笑，“若然有那一天，恐怕还要请夫人帮忙了。一定要让他知道，我一切安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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