冥罗刹摇摇头：“你们人类的法律，我不知道，我也不想说，不过……”突然间话锋一转，他故意补充了一句，“别忘了，她杀了人。”
杀人偿命天经地义，这句话谁都知道，尤其是季晓敏，她非常清楚，只不过这件事……“她不是故意的，她是正当防卫。”季晓敏理所当然地说道。
又一次，冥罗刹笑了，轻轻地摇摇头：“到底是怎么回事，你比谁都清楚。正当防卫能不能成立，我说的不算，你说了也不算，到底谁说了算……”没有把话说出来，而且眯起眼睛，得意地看了她一眼，然后就扭过头去，继续开车。
不得不承认，冥罗刹说得对，从表面上看，确实是正当防卫，苏小米也是据理力争，一口咬定，她不是故意的。可有什么用，那些警察不是笨蛋，是不是正当防卫，是不是激情杀人，很快就可以看出来。一旦看出来，她就是故意杀人。故意杀人的后果是什么，任何人都知道。
通过聊天，季晓敏知道，对于自己的命运，苏小米非常清楚。但为了自己的亲人，她义无反顾。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？
抬头看着冥罗刹，不由地感慨万千，如果他早点出现，早点让苏小霞的尸体浮于水面，那该多好啊？
对方突然回过头来，笑看着自己，季晓敏碰上他的目光，心中陡然一惊，急忙低头避开。自己在想什么，他非常清楚。纵然如此，他还是不愿意面对，假装什么也没发生，扭头看向窗外，故作不知。
冥罗刹见是如此，无奈地摇摇头，轻叹一口气。此后，两个人一路无话。
警察局门口，贾岷寒一眼就看见季晓敏下了车，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，急忙招了招手：“季大夫。”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，和她握了握手，非常急切地说道，“季大夫，你赶快去看看吧，苏小米现在什么也不说，问了半天，她就是坐在那里，咳个不停，谁说也没用。”
“哭？她哭什么？”虽然是心知肚明，为了不让人产生怀疑，季晓敏故作不解地问道。
“霍队长没有和你说吗？”贾岷寒觉得非常奇怪，因为他看得出来，霍长秋和季晓敏关系非同一般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，霍长秋怎么可能不告诉她？看到她摇摇头，虽然觉得奇怪，但时间紧迫，来不及多想，于是就急忙解释地说道，“前几天我们不是在郊外发现了一堆尸体吗，现在，小像已经做出来了。”
“这么快？”季晓敏听了此话，好像是非常吃惊，急忙问了一句。见他点点头，非常激动的样子，对自己继续说道—
“我们正准备把画像贴出去，看一看有没有认识死者的人。说来也可怜，那尸体是个女孩子，非常年轻，就这样死于非命，被扔在那个地方，这么长时间没有被发现，实在是……”说到这里摇了摇头，可能是意识到转移了话题，贾岷寒顿时有点不好意思，看着季晓敏，勉强地笑了笑。
然后才继续说道：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，苏小米看到了画像，然后就嚎啕大哭起来，看起来非常伤心。我们自然而然认为她认识这个人，就问她，这个人到底是谁。可苏小米根本就不说话，只是哭，谁劝都没用。局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，就让你过来帮忙，你看这……”说完，诚恳地看着季晓敏，面露难色。
自己的姐姐、唯一的亲人死于非命，没有亲眼看见，好不容易见了面，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尸骨，搁着谁，也是难以接受的，更何况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。季晓敏想到这里，心里也是一阵难过。虽然是这样想着，但她非常清楚，这样的话是没办法说出来的。
把头扭到一边，让自己冷静了一会，深吸一口气，才解释地说道：“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，先去看看吧。”
贾岷寒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，急忙点了点头，不由地加快了脚步。
路过局长办公室门口，季晓敏可以清楚的听见，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—
“刘局长，你们警察局到底是怎么回事，这么长时间了，一点消息也没有，我的儿子就这样白死了吗？我早就和你说过，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，她害死了我的儿子，然后在那里装疯卖傻，说什么自己不是故意的，自己是正当防卫，谁信啊，放屁。我告诉你，刘全海，今个儿，你如果不给我一个答案，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，你自己看着办。”
听到熟悉的声音，季晓敏在心里一阵冷笑，那个马太太看来是等不及了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？难道说她听到了什么风声？不可能吧，苏小霞的尸体只不过是刚刚被发现，而且，看现在的情况，苏小米还没有“认”出来，怎么可能……
“马太太，你这是干什么，有什么话好好说嘛，这么多年了，我们也算是好朋友，你这是……”刘全海的声音充满了无奈。好像是苦口婆心，“现在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，前几天，我们在护城河边，发现了一具尸体，那个苏小米好像是认识……”
“什么尸体？”马太太的声音好像是有点紧张。
听到这样的声音，季晓敏禁不住一阵冷笑，看来他果然是不知道。而且，现在知道了这件事，她好像是非常紧张，做贼心虚。在季晓敏的脑海里，浮现出这几个字。显然，面对这个问题，马太太不愿意面对，马上岔开了话题—
“我不管什么尸体不尸体的，我告诉你，刘局长，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。否则的话，我就把这件事抖出去，你应该知道，我上面有人，如果让他们知道了，你……”
“别别别，马太太，你消消气，大家都是自己人，有什么话好好说嘛，何必呢，你等我一下。”
他们说的话，季晓敏听得清楚。她知道，刘全海胆小怕事，为了自己的位置，什么事都干得出来。自己的时间不多，想到此处，不由地加快了脚步。就在这个时候，房门被打开了，脚步声匆匆而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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