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他想到什么，回头看着季晓敏，对她使了个眼色，想让她帮忙。不管怎么样，她是个女人，还是个心理医生。
接触到他的目光，尤其是那恳切的目光，季晓敏明白，自己不能坐视不管。便点点头，表示赞同。走到女人身边，把她拉了起来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，柔声劝慰道：“你不要着急，不要难过，有什么话慢慢说，警察一定会为你做主的。”
那女人显然是悲伤过了头，气过了头，根本就不领他的情，甩开她的手，没好气地说道：“不是你的老公，你知道什么啊，站着说话不腰疼。”
“你怎么说话呢？”蔡静武一听此话，有点生气，忍不住训斥地说道。还要在说些什么，就见季晓敏对自己使了个眼色，不得不闭上了嘴巴，转头看向别处。
面对着女人的激动，季晓敏也不恼，反而是非常平静，劝道：“就算是我不懂你们夫妻的感情，但我相信，对于你来说，这个男人是你的全部。因为如果他没有了，你就什么都没了，我说的对不对？”说完，冷冷一笑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。
“你……”那女人看着季晓敏，显然是不满的，伸出手指着她。却见她毫无畏惧，冷冷地看着自己，眼中充满了了然。好像是在说，你瞒不了我。也不知道是因为做贼心虚，还是怎么了，女人默默地低下头去，哭声也停止了。就在这个时候，重重一咳把他吓了一跳，她急忙抬头，对上蔡静武锐利的目光，浑身打了个哆嗦，却不敢低下头去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蔡静武毫不客气，冷冷地问道。偷偷地看了一眼季晓敏，用眼神表达着感激。
似乎意识到什么，那女人突然变得非常平静，回答道：“岳小草。”
听到这个名字，蔡静武愣了一下，抬头看了她一眼，好像是觉得奇怪，现在这个年代，还有人叫这个名字？看看她的表情，战战兢兢的，不像是说假话，于是就相信了。然后就接着问道：“你刚才说你的丈夫是被人害死的，有什么证据？”
“我……”岳小草显然是不知如何回答，慢慢地回过头去，看着那个法医。
法医仍然是在检查尸体，可能是感觉到什么。回头，对上那女人的目光，解释地说道：“我从来没说过，他是被人害死的。我只是说，他临死的时候可能是看到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，可能是人，也可能是事物。”
那个法医说到此，站起身来，继续解释道：“如果说他是心脏病突发，也不是不可能。走到家门口，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，想喊人，想求救，却发不出声音，控制不住倒在地上，这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蔡静武听他这么一说，禁不住点点头。这么说，章德惠的死只不过是个意外，有那么简单么？正想着这些，考虑着要不要把话说出来，却听见岳小草一声惊呼—
“不可能吧，老章的身体非常健康，前两天才做过检查，一点问题都没有。”岳小草急忙反驳地说道。回头看着蔡静武，见他微微蹙眉，好像是半信半疑。接着又说道，“蔡队长，难道你忘了么，前几天，老章被人害的落了水，住在医院里那么长时间。我为了以防万一，还给他做了一个检查，一点问题都没有。我说的是真的。”
蔡静武听了此话，看着岳小草，见他态度认真，充满了恳切，不像是说假话，也不得不相信了。
既然不是心脏病突发，很有可能是……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，什么也没有，安安静静的。回头看着岳小草，对方仍然是抽噎着，但和刚才比起来，态度平静了不少。
“能不能告诉我，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，你是怎么发现的？”蔡静武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听到这样的话，岳小草先是愣了一下，看着蔡静武，见他点点头。撇了撇嘴，好像是不情不愿，她终于把话说出来：“我也不知道。平日里，我一个人在家不安全，如果没什么事，我就把门一锁，老张回来的时候，提前给我打过电话，我给他把锁开开，他自己进来就行了。今天晚上也是如此。他半个小时前给我打电话，告诉我，他回来了。我就去把门打开，天有点冷，我不敢开大，留了一条缝，然后我就在在沙发上看电视，左等右等，我都没有回来，我还以为他在接电话，原来也是这样，我就没放在心上。半个小时过去了，他还没有进屋，我就忍不住了。因为我听见了车声，知道他回来了。我就赶紧打开门，出去一看，没想到，没想到……”
岳小草说到这里，再次忍不住了，大哭起来，一边哭着，一边回头去看躺在地上、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章德惠。
亦是如此，看她这般，蔡静武不由地蹙了蹙眉头，她都这样了，还如何询问？看了一眼季晓敏，对她使了个眼色，让她帮帮忙。
季晓敏毕竟是女人，看到如此，也起了恻隐之心，走到岳小草身边，拍拍她的肩膀，柔声安慰了几句。
渐渐地，岳小草慢慢地平静下来了，看着蔡静武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，低下头去，擦擦眼泪，没有再哭。
见她平静下来，蔡静武也不耽误时间，继续问道：“你出来以后，除了你的丈夫，有没有发现其他人？”
岳小草哽咽地摇摇头：“没有，我什么也没看见。看到这个样子，我吓了一跳。摸了摸他的鼻息，我发现……”说到此处，好像是说不下去了，又把头扭到别处。稳了稳情绪，“我不知该怎么办，慌乱之中，打了110、120，你们就来了。”说罢，再次抬起头来，看向蔡静武，看神情，有些忐忑不安。
看到她惊慌失措，蔡静武知道，她没有撒谎。再看看躺在地上的章德惠，又一次蹙起眉头，真的只是意外？在心里，他打了个大大的问号。
突然想到什么，蔡静武再次抬起头来，看着岳小草，正色说道：“事情是这样的，章校长的死，确实是仍然非常奇怪，如果你说的不错，他的身体非常健康。那么他突然死了，就有点诡异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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