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季大夫……”何国傲一时情急，脱口而出，喊出他的名字。看着季晓敏，面露难色，希望他改变主意，却不知道这样的话如何说得出口。
看了看他的表情，季晓敏若有所思，话锋一转继续说道：“不过我不是专业的精神病鉴定专家，说出来的话不能做数。如果刘局长想知道何太太的情况到底如何，可以请专业人士鉴定一下。”
“这个--”刘全海显得犹豫不决，看着季晓敏，心里有点不痛快，却不知如何开口。还没有考虑清楚，就听见旁边的何国傲非常兴奋地说道—
“这个办法好，这个办法好，让专业人士鉴定一下。我老婆精神本来就有问题，一会清醒，一会糊涂，说出来的话根本就是胡说八道，不足为信的。你说是不是啊，季大夫？”何国傲说着，突然把头转向季晓敏，充满希望地看着她，希望她说点什么，附和自己。
刘全海看他的样子，有点恨铁不成钢，暗暗地叹了口气。精神鉴定，那是必须的，不管有没有精神病。只不过那样的手段，那个苗桂华真的可以受得了吗？这个何国傲够糊涂的。刘全海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“何先生，你不要着急，你先听听这个。听完以后，也许你就可以清楚何太太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了。”霍长秋再次开了口。拿出录音笔，摁下开关，熟悉的声音缓缓流出—
“我承认，是我杀了那个女人，为什么，因为她该死。勾引别人老公，想取而代之，这样的女人，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为过。”录音笔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，可以听得出来，苗桂华此时此刻非常激动。
想起刚才苗桂华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张牙舞爪、咬牙切齿的样子，季晓敏不由地一阵心惊。悄悄地回过头去，看了一眼何国傲。对方好像是非常无奈，长长地叹着气，摇着头。
“我本来想让她死在家里，可转念一想，那个女人如果死在家里，警察肯定会产生怀疑，说不定就会查到我身上。为了撇清关系，我和另外一个人把他从楼上推了下去，本来以为你们肯定会以为这个女人只不过是想不开，跳楼自杀了。可我万万没有想到，你们居然查到了，简直是吃饱了没事干，多管闲事。”
“苗桂华，你在说什么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，别以为你真的可以做到天衣无缝。”霍长秋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了出来。
刘全海回头看着霍长秋，表情非常复杂，又是无奈，又是希望。霍长秋却没有在意，好像是没有发现。拿起录音笔，把声音调大了一点。
“就算是我杀了人，你能把我怎么样，你敢把我怎么样。我告诉你，我认识你们局长，为了这件事，我给了他二十万，如果他敢判我死刑，我就把这件事抖出去，就算是我死了，也要找个垫背的。还有那个何国傲，我是你的妻子，你的事情，我知道的清清楚楚，如果我死了……”“啪”有人关闭了录音笔。季晓敏还没有反应过来，就听见刘全海已经在那里破口大骂了—
“简直是胡说八道，那个女人根本就是疯了，疯婆娘，疯婆娘。”刘全海显得非常激动，禁不住在那里来回踱步。回头看着霍长秋，正色说道，“把录音笔给我吧，我亲自交给上级，我就不相信上级可以无动于衷。”
“老刘……”何国傲听他说出此话，心里紧张万分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就看见对方回过头来，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，对自己使了个眼色。看到她的脸色变化，何国傲很快就明白了，慢慢地把手放了下来，站在一边沉默着。
霍长秋没有拒绝，甚至是想都没有想，就把东西递了过去，只是补充了一句：“也好，反正这么重要的东西，我已经提前备份了，还有录像。”
听到此话之时，刘全海手举在半空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。犹豫了好久，把手放了下来。叹了口气说道：“算了吧，我最近工作忙，把证据交上去的事情，你跑一趟吧。”
“好。”霍长秋把手缩了回来，把录音笔收好，看着刘全海，轻轻地笑了笑，仿佛是如释重负。然后又继续说道，“局长，我已经汇报完了，如果没什么事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刘全海也不敢看他一眼，只是无力地摆摆手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霍长秋见是如此，敬了个礼，转过身就要离开。忽然想到什么，回身，看了一眼季晓敏。
季晓敏明白他的意思，轻轻地点点头，径自跟了出去。谁成想刚走了几步，就听见—
“季大夫--”何国傲突然想到前几天的事情，本来想问问，却不知道如何开口。犹豫了一下，才小心翼翼地说道，“季大夫，我老婆前几天看到的真的是她吗？”说到此处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突然有点紧张，禁不住打了个寒战。摸了摸胳膊，看着周围，他仿佛是有一种感觉，她就在自己身边。一想到那个女鬼就在自己身边、自己却看不见摸不着，何国傲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。
看来何国傲也是做贼心虚。看到他紧张的样子，季晓敏不动声色地一笑。慢悠悠地说道：“我也不知道，鬼神之说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。何太太到底看到了些什么，我也说不清楚，反正我是没看见。”季晓敏说着，耸耸肩膀，表示无奈。然后又接着说道，“常言说得好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。何太太杀了人，虽然表面上可以故作平静，但我相信在她的内心深处，始终是无法安宁。何先生，恕我直言，就算是你有通天的手段，让她逃过法律的制裁，恐怕也逃不过良心的谴责，而且是一辈子。”季晓敏说完以后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显得意味深长。然后就跟着霍长秋离开了办公室。
何国傲仍然是愣在那里，想着他刚才说的话，心里紧张万分，看了看周围，搓了搓胳膊，打了个寒战。听到咳嗽声，才猛地回过神来。看着自己的老朋友，动了动嘴，想说点什么，却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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