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接连四个毫不自信的质疑的问句，听的女秘书心里不太好受。
片刻后笃定地说：“是，他相信你，他是个商人，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。”
当晚，应酬完从会所出来，韩东简单交代了裴逸去跟冯苍学习的事儿。
陆总监听完，笑了，“你手指缝儿里漏点就够人家好好过一辈了，既然动了恻隐之心，给点就好了呗，好歹人家孩子伺候你一场，还说什么借。”
韩东脚步没停，看一眼远处霓虹幻彩的长街灯影，又垂眼望着脚下的路，“俗话说，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。以后，你跟他打交道的机会多，做什么都得记住，他才十八岁。”
十八岁的孩子，面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，塑了一半的筋骨今后怎么长，一切还是未知。
平白无故给他一笔称之为巨款的钱，自己的恻隐之心固然能得到满足。
但对裴逸，真的足够负责吗？
次日早晨，豪宅一楼，客厅。
韩先生的平静日子再次成为过去。
经过上次的书房事件韩东便改为在客厅里晨读，他一手托着书，目光盯着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，脑袋旁还晃着另一个脑袋，“韩先生——”
清越的男孩声音落在耳畔，活像叽叽喳喳的鸟叫，“韩先生——”
韩先生，韩先生，韩先生头疼。
他抿了抿嘴唇。
裴逸前几天一直嫌弃轮椅笨重，但今天为了骚扰他，把原本看不上的装备都用上了。
应该是见他没搭理，又推着轮子绕到另一边，“韩先生，你为什么会有冯老的名片？你很早就为我去找过他了吗？”
一切尽在不言中不好吗？
韩东发愁地揉了揉太阳穴。
裴逸推着轮椅还灵活得像个猴儿，转瞬又溜回到左边，“韩先生，你为什么借给我钱？昨天你才说过，遇上好事要问清楚为什么。”
韩东顿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，眼皮被气的直跳，“做你自己的事儿去。”
不得不承认年轻就是好，年轻人表达情绪根本不需要遮掩。
很快，他就听见裴逸乐颠颠地又说：“我太激动了，现在剧本我根本看不下去，腿没好还不能干活。”
韩东眼皮没抬，“那就玩儿你的去。”
不是才十八岁吗？花园里玩儿泥巴会不会？
不对，这个年纪不玩儿泥巴了。
视线在茶几上扫了一眼，定住，“那个平板，你拿回房，自己下游戏。”
裴逸呵呵笑，“玩儿游戏多浪费时间，我陪你看会儿书吧。”说着，轮椅就朝门口搁置杂志报纸的书架去了。
韩东侧头望着男孩的背影，嘴角很轻地抽了抽，不是刚才还说看不下去书？
隔了两天，终于到了裴逸上门拜会老师的日子。
裴逸一大早起来，心情非常激动，可谓是知道自己不足急于求学的典型。
以前他巨烦上学，烦道什么程度？这么说吧，就时下流行的穿越小说，主角穿越回学生时代各种高兴，他之前则是，梦见自己穿越回小学时代，想到还要考试，直接吓醒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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