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、表心意
徐澜把孩子放在桌子上，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他面前。对于这个孩子他有许多疑惑，更有诸多无奈。
“白兀，抬起头来看着我。”他命令道。
孩子诧异的抬起头，惶恐的看着一如往常的男人。这还是男人第一次正面叫他的名字，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白兀却不知道该激动还是不安。
“我已经说过了，不会丢下你的。以后不要总是把这件事挂在嘴边，听到了吗？
白兀顿了一会，温顺的点点头。
“听到了吗！”徐澜并不准备放过他，今天必须好好跟他立立规矩。
徐澜质问的声音并不友善，蒲扇般的睫毛上面还有泪水，衬得火琉璃般的眸子更加剔透。
“听到了。”白兀嘟着嘴应到。
在经历这么事情并且坦白自己的身份之后，他当然知道男人不会丢下他，在他只是不想让男人和那个长得像宋喜的女记者在一起。
“还有，不要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，跟小姑娘似的。我像你这么大，已经成了全村的孩子王了，想揍谁揍谁。”
只要一看到白兀的眼泪，心里便觉得不舒服，怪不是滋味的。而且理智就像嫌弃傻子一样，无情的把他抛弃，就像刚才。
“恩。”白兀仍旧嘟着嘴，看得出来他并不高兴。
徐澜觉得好气，明明是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哭起来。而且自己也给他吃了定心丸，怎么还是一副快哄哄我的表情？搞得就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？
“你不喜欢今早的那位姐姐？”
徐澜没头没尾的问出一句，小家伙以前经常被人扔下。刚才那个情景应该也出现过，所以才着急的叫住他。
“爸爸，喜欢那位姐姐吗？”
白兀并没有直接回答徐澜，奶声奶气的反问道。一双眼睛突然直视着他，似乎迫切想要知道答案。
“啊？什么？”徐澜愣了一下，掏了掏耳朵木讷的问。
“爸爸喜欢那位姐姐。”
这次不是疑问句，而是肯定句。白兀的声音突然间冷下来，为自己阐述的事实感到生气。
“爸爸喜欢那位姐姐就不会那么喜欢白兀，可是白兀只喜欢爸爸。并且会一直喜欢下去，很喜欢很喜欢。”
徐澜三十岁，他什么都有，将来还会有自己孩子。而自己，三岁，什么都没有。只有徐澜一个人！
他说这话的时候心猛的一酸，仰着头看男人，明明水雾已经遮掉那火红的眼睛，却执拗的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“没有，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，怎么会喜欢她。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？”
徐澜被说得丈二和尚，摸不着头脑。微笑着去刮白兀的鼻子，宠溺的笑道。
原来小家伙是担心自己在徐澜心中的地位，可能会被别人挤下去。男人觉得心都快被小家伙暖化了，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喜欢他居然是自己的儿子。
“爸爸！”白兀抓住徐澜的手，一把扑进他的怀里。
“爸爸可不可以只喜欢我一个人，我不想要妈妈，也不想要弟弟妹妹。我只想要爸爸，一直和爸爸在一起。我会一直只喜欢爸爸一个人，所以爸爸可不可以也只喜欢我？”
小家伙抱着他的脖子，在他耳旁小声的问道。
“……”这个要求，徐澜拍着白兀的屁股为难的皱着眉头。
“爸爸！我要爸爸和我在一起！只和我在一起！爸爸，我喜欢你。”白兀抽噎着埋进徐澜的脖子里，滚烫的泪珠砸进颈窝。
他知道自己提了一个多么无礼的要求，可是只要一想到男人对着别的女人、别的孩子也同他这样好，甚至更好！就觉得发酸，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下来。
“白兀，这种事情我不能答应你。你现在还小……”
哇啊！
白兀听到这里哇的一声哭出来，他以前都是无声的流着大颗大颗的眼泪，模样极其惹人怜爱。这还是徐澜第一次听到孩子哭出声，立刻慌了神。
“白兀，白兀，你别哭。你先听我说……”
徐澜想看看白兀的样子，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得他的心也痛起来。以前他只会觉得小孩的哭声很烦人，现在却连整颗心都吊起来。
“不要！嗝，爸爸只能要我一个人！爸爸只能要我一个人！”白兀死死的抱着徐澜的脖子，一边哭一边重复着这句话。
“白兀！不要闹，这种事，嘶——”徐澜一边拍着孩子的背，想要和孩子讲道理。
见男人不答应自己，白兀生气的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。男人闷哼之后便没有声音，不一会口腔里便涌出一股铁腥，和那天晚上屋子里传来的铁腥一模一样。
白兀马上放开，怯懦的叫道：“爸爸。”
“消气了吗？”徐澜无奈的看着低下头承认错误却努力用眼神瞟自己的孩子，长长的叹息问道。
“……爸爸，不能只喜欢白兀吗？”
白兀委屈的问，看着鲜血又从牙印里冒出来。俯下身，用舌头轻轻舔一圈，舔干净。
一股电流从男人的脖子直窜而下，袭击全身，最后又汇集到白兀舔过的地方。徐澜忍住把孩子头按进颈窝的冲动，深吸一口气才说道。
“孩子，这种事情爸爸不能答应你。因为时间还很长，也会经历很多事情。不仅是我，还有你，我们都不能确定。但是我保证，爸爸会一直喜欢你，爱你，知道吗？”
徐澜说这话的时候，居然想象不出他和妻子儿子一起玩耍的画面。只能想到白兀找到伴侣离开自己的情形，蓦的吃痛。
对啊，他还小。怎么能就此将他捆绑在自己身边呢？徐澜苦笑，脸上透出悲戚。
白兀趴在他怀里不动，眼泪又无声的流出来，最后抓着自己的衣角瓮声瓮气的道歉。
“爸爸，对不起。”他是为咬了男人道歉，他并不觉得自己提出的要求过分。相反，他仍然在生男人的气。
“好了，怎么又哭了？刚才还说好不哭的。”徐澜抽出纸巾擦掉孩子脸上的泪痕，心疼的说道。
“我不哭的话，爸爸能不能只喜欢白兀？”孩子咬着嘴唇，瞪着眼睛又回到这个问题上。
“……”徐澜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裤兜，他进来的时候小李买烟还没有，摸得心里空落落的。
“爸爸，我们出去吧。和姐姐不是还有事情吗？”白兀从桌子上滑下来，在徐澜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打开了办公室的门，走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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