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薄言退去外衣，跨入冰泉之中。
这个头痛症从十岁开始，折磨他到现在，每月不定时发作一次。
且这些年，逐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
每次疼痛更甚之前，时间也比以前更久。
每次头痛发作，宛如刀劈斧裂，生死不如，唯有寒冷刺骨的冰泉之水才能稍稍缓解。
也请许多名医看过，都束手无策。
穆薄言一向忍耐力极好，头痛发作后，只要经过冰泉水缓解，便能控制在他能够忍受的程度内。
但头痛，会令他在对自己情绪掌控方面，大大减弱。就如今天这般，他差点要了自己的弟弟。
冰池寒气凛冽，霸道地刺入骨髓，缓解了他的头痛。
穆薄言在冰池泡了整整一夜。
睁开眼，深黑的眸冷静的可怕，弥漫着比冰池更冷的寒气。
他换上干净的浴衣，出了地下室。
付流觞坐在客厅，不知为何，他的脸色一夜之间变得异常的苍白，嘴角还残留着一抹血迹。
他看到浑身寒气，只是站在那里，便能让人不寒而栗的穆薄言，淡淡一笑。
苍白透明的唇色，却异常的风流。
“昨夜我为你占了一卦，能治疗你头痛症的人已经出现。那人命运与你息息相关，他生你便生，他亡你便亡。而且……”
付流觞的脸上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，“卦象显示，此人与你有桃花缘，他……会夺走你的第一次。应该是个女人吧？”
穆薄言情绪不见半点波澜，只是缓缓抬眸，漫不经心地瞥了付流觞一眼。
空气中，氤氲着危险的味道。
付流觞耸耸肩：“这可不是我说的。你应该知道，我算的卦，必然会灵验。”
穆薄言随意地为自己倒了杯早茶，骨瓷般修长的手，捏着润白的瓷杯，是莫名的好看。
“是谁？”
付流觞的神情难得凝重。
“这人的命理极其古怪。他命盘里有死气，像是个死人，却分明又活着。要不是亲自占卜到这种命格，我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书上所说的，死人借壳重生？”
“此人命格里天机重重，天机不可泄露，因此我占不出此人的相貌姓名。但既然此人命格与你息息相关，早晚有一天，他会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与他的命格息息相关的人么？
穆薄言眸中划过一抹轻哂，放下手中的茶杯。
他从不认为，会有这样的人。
穆薄言看向脸色苍白的付流觞。
“以后，你那邪门的占卜之术，不要用了。”
“为什么不用？”付流觞无所谓的耸耸肩，苍白的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笑，却显得异常惨烈，“我占了那么多卦，就是希望在死前看到，能够改变命运的人出现。”
“在这个愿望没有实现之前，我不会死，也不会停手。”
穆薄言深深看了他一眼，道：“去找相思拿点药。”
付流觞的占卜，从未出错。
但每占卜一次，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。
“算了。”付流觞头大地摆手，“她连你的头痛症都治不好，医术也就那样了。而且那个女人太缠人，我看到她就头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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