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昊天那边兴许是没想到云兮暖会这么说，顿了顿，才低声说道：“我们父女两，有必要这么生疏吗？”
云兮暖微微眯眸，看向阳台。
因为这里是建在半山腰的，所以风景很好，就算下雨的话，雨水也是往别墅另外两边分流下去。
所以，别墅两边倒是一副郁郁葱葱的样子。
这么看下去，视野十分开阔，远处的天边也很辽阔，再阴郁的心情，再看到这样的风景后，也会豁然开朗许多。
云兮暖的心情不自觉的就好了几分。
她微微勾唇，只是话语里，却是听不出一丁点的笑意，“父亲不觉得这个时候再来讲父女情深，有点太迟了吗？”
“隔了二十多年，我已经不是那个很渴望父爱的小女孩了。”
云兮暖这番话说出去后，电话那边又是陷入一片沉默之中。
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尴尬，完全不像是爸爸与女儿的对话，又比陌生人还要尴尬一些。
起码陌生人是完全不认识，他们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有那么一段时间，又像是仇人一般，每回见面必是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“但我们是父女……”
“是啊，我们是父女。”云兮暖打断云昊天的话，“所以根本不需要那些场面话，父亲要是有什么要说的，就直说吧，这些实在是没有必要的。”
云昊天那边又是沉默下来了。
云兮暖似乎听到了电话那边轻微的叹息声。
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心里平淡如水。
这个时候还能跟他如此平静的讲话，已经很不错了。
换做以前，两人哪次不是要争吵一番？
而他会突然打电话过来……
云兮暖想也不想就可以猜到，八成是云昊天发现自己的枕边人竟然对他，对整个云家心怀不轨，然后又想挽回下有血缘关系，又是云家财产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女儿的心罢了。
但是云昊天没有想到，云兮暖完全不买账。
又或者是没有想到，云兮暖已经长大了，对父亲也不是那么渴望了。
“季燕的事……我很抱歉……”云昊天顿了顿，“不过，不管如何，你都是云家的继承人，任何人都无法改变，至于季燕趁我神智不清醒的时候，让我签下的那份股份转让书，也是不成立的，所以，你不用担心。”
云兮暖听完后，并没有像云昊天以为的那般，会有多感动。
她的语气很平静淡定，甚至那个“嗯”字，更像一个很随意的鼻音。
“还有……”云昊天还想说着什么，云兮暖却是完全失去了耐心。
“父亲若是讲完的话，那就先这样吧，我还有事，挂了。”
语毕，不等云昊天做出什么反应，她就已经将电话挂断了。
能够听他讲那么久，已经是她为人子女最后的孝顺了。
妈妈的事……就算云昊天不是主犯，起码也是从犯。
而云昊天那边，看着已经挂断的通话界面，沉默了好半晌。
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，不过脑海里竟是浮现出了几个字——
因果报应。
都是他前半辈子种下的因。
“云总，二少有一句话要传达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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