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委书记张为民的出现,如同在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浇下了一盆冷静剂,瞬间改变了县长办公室内剑拔弩张的态势。
薛文龙强行压下怒火,脸色依旧难看,但语气缓和了不少:“张书记,您看这事闹的,林峰同志也是心急灾情,就是方式方法有些欠妥。”
他试图轻描淡写,将林峰的“逼宫”定义为“方式方法欠妥”。
张为民脸上挂着惯有的、令人捉摸不透的温和笑容,他拿起林峰那份报告,随手翻看着,目光在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和详细的数据上停留片刻,然后看向林峰,语气平和:“林峰同志,不要站着,坐下说。把石泉镇的具体情况,特别是王虎成同志报告里没有体现的困难,详细跟我讲讲。我们党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,了解真实情况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。”
他没有先评价谁对谁错,而是直接切入核心——了解真实情况。这一下就抓住了关键,也给了林峰一个绝佳的陈述机会。
林峰心中了然,这位张书记果然不像薛文龙那样偏听偏信,或者说,他有着自己的考量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因为与薛文龙对峙而翻涌的气血,依言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,腰杆依旧挺得笔直。
“张书记,薛县长,”林峰组织了一下语言,语气变得沉稳而清晰,开始系统性地汇报,“王虎成同志的报告严重低估了石泉镇的灾情。我主要补充以下几点,都有确凿证据支持……”
他条理分明,数据详实:
“第一,水库险情。石泉水库坝体存在多处管涌和渗漏,并非偶然,而是年久失修、结构老化的系统性风险。我带来的U盘里有坝体内部疑似空洞的探测数据分析(老猫提供的技术支援),以及我本人下水堵漏时记录的险情实况。初步估算,仅彻底排除水库重大安全隐患,就需要至少200万资金。”
“第二,群众受灾程度。下游石泉、柳树、洼里三村,超过八成房屋进水,其中近三成成为危房,无法居住。受灾群众超过两千人,目前大部分集中在西山临时安置点,缺乏足够的食品、药品和御寒物资。这是镇纪委苏晴同志走访时拍摄的影像和群众联名请愿书。”
“第三,基础设施损毁。冲毁村级公路总计约15公里,桥梁损毁三座,大量农田被淹,秋粮绝收已成定局。直接经济损失初步估计超过一千万元。”
“第四,王虎成同志报告中提到的‘形象提升工程’,在目前灾民嗷嗷待哺、基础设施瘫痪的情况下,纯属本末倒置,完全不符合实际需求,也违背了救灾资金的使用原则!”
林峰的陈述逻辑严密,证据链完整,既有宏观数据,又有微观细节,更有情感冲击力极强的影像佐证。与他相比,王虎成那份歌功颂德、避重就轻的报告,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。
薛文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他几次想打断林峰,但看到张为民听得专注,不时还微微点头,他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,心中对林峰和王虎成都涌起一股邪火——王虎成这个蠢货,连基本情况都摸不清!林峰这个刺头,简直是来拆台的!
张为民听完林峰的陈述,沉默了片刻,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,似乎在权衡。办公室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。
“嗯,”张为民终于开口,目光看向薛文龙,“文龙县长,看来石泉镇的情况,比我们之前了解的要严重得多啊。虎成同志这份报告,确实有些失实了。”
他轻飘飘的一句话,就定下了调子,否定了王虎成的报告,也间接批评了薛文龙偏听偏信。
薛文龙脸上火辣辣的,只能硬着头皮道:“是,下面同志汇报工作,可能有时候为了稳定考虑,会有所保留……不过,林峰同志申请的500万,数额确实比较大,县财政现在也很紧张,各个乡镇都伸手要钱,需要统筹考虑……”
他还在试图挣扎,用“财政紧张”和“统筹”来搪塞。
张为民笑了笑,笑容却有些发冷:“文龙县长,财政紧张是事实,但也要分个轻重缓急。石泉镇这次是特大灾害,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受到严重威胁,这是当前最紧急、最重要的事情!我们不能因为财政紧张,就看着老百姓受苦受难,更不能因为下面同志汇报不实,就做出错误的决策!”
他的话语气依旧平和,但分量却极重,直接堵死了薛文龙“没钱”和“需要研究”的退路。
薛文龙哑口无言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张为民不再看他,转向林峰,语气果断:“林峰同志,你带来的材料和汇报很重要,很及时。这样,你这份报告和证据留在我这里。关于石泉镇的救灾款问题,我的意见是,特事特办,急事急办!就按500万申请,我原则上同意!”
“张书记!”薛文龙急了,忍不住叫出声。
张为民抬手制止了他,继续说道:“但是,这么大笔资金,需要上常委会走一下程序。我会在下次常委会上,亲自提出这个议题,并建议尽快拨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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