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武场上,一片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几乎要将稀薄的云层掀翻。
董璜手持一杆镔铁长枪,正舞得兴起。
那枪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,时而如银蛇吐信,角度刁钻,时而如梨花暴雨,银光迸射,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。
一招一式都极尽华丽,引得围观的家丁护院们不住地叫好,奉承之词不绝于耳。
站在廊下的李儒,脸上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,频频颔首,仿佛也为董璜这身“超凡”的武艺感到由衷的欣慰。
然而,他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眸子里,却不起一丝波澜,反而藏着一抹旁人无法察觉的轻蔑。
身为谋士,他或许不精通武艺,但眼力却毒辣得很。
董璜的枪法,看似威猛,实则破绽百出。
为了追求招式的繁复华美,他下盘不稳,气息浮躁,每一枪刺出,力道都散了七分,中门更是大开。
这哪里是杀人的枪法,分明是戏台上取悦看客的杂耍。
对付几个草寇或许尚可,一旦遇上真正的沙场悍将,不出三合,必死无疑。
可笑,可悲。
李儒心中冷笑,相国大业的继承人,竟是这么一个绣花枕头。
但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,因为他知道,董璜需要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,而相国董卓,也乐于见到自己的侄子威风八面。
就在董璜一套枪法耍毕,挽了个漂亮的枪花,傲然挺立,享受着山呼海啸般的赞誉时,场边的气氛却在瞬间凝固了。
不知何时,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演武场的边缘。
那是一个孩童,看上去约莫十岁上下,却比同龄人高出整整一个头,身形显得异常挺拔。
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破旧麻衣,与此地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。
然而,最令人心悸的,是他的那双眼睛。
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!
没有孩童应有的天真或好奇,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,仿佛万载不化的玄冰,又似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当他的目光扫过场中时,连最喧闹的护院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,一股没来由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。
他自称阿丑。
这个名字,和他的样貌一样,普通得近乎卑贱。
可李儒在看到他的第一眼,心脏便猛地一缩。
一种名为“危险”的直觉,如毒蛇般缠上了他的神经。
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!
李儒的瞳孔微微收缩,看似随意的站姿下,肌肉已然绷紧。
他见过太多的人,杀人如麻的悍将,阴狠毒辣的刺客,但没有一个人的眼神,能像这个孩子一样,空无一物,却又仿佛盛满了整个世界的恶意。
“哪来的野狗,也敢站在这里脏了小爷的眼?”
董璜的怒喝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。
他本就享受着万众瞩目的快感,这突然出现的“阿丑”和随之而来的冷场,让他感觉自己的威风受到了挑衅。
他尤其厌恶那孩子看他的眼神,那不是畏惧,不是崇拜,而是一种……漠然的审视,仿佛在看一个死物。
阿丑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,眼神依旧冰冷。
这种无声的蔑视,比任何言语都更能激怒骄横的董璜。
他狞笑一声,眼中杀机毕露:“不知死活的东西!今天就让你知道,什么是尊卑贵贱!拿你的血,来为我的宝枪开刃!”
话音未落,他猛地一蹬地,身形暴起,手中的镔铁长枪化作一道致命的电光,裹挟着破风的尖啸,直刺阿丑的咽喉!
这一枪,他用尽了全力,既是为了泄愤,更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立威——虐杀一个卑贱的孩童,无疑能最大程度地满足他病态的虚荣心。
“不可!”
这两个字在李儒的喉咙里翻滚,却终究没有喊出口。
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致命的枪尖在瞳孔中飞速放大,一股巨大的恐惧与无力感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他预感到了,一场天大的祸事即将在眼前发生。
他应该阻止,他必须阻止!
可他是李儒,是董卓的首席谋士,他的理智告诉他,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而公然忤逆相国最宠信的侄子,是何等愚蠢的行为。
这瞬间的迟疑,便决定了结局。
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孩子即将血溅当场时,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。
面对那快如闪电的致命一击,阿丑甚至没有移动脚步。
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,伸出两根看似纤细的手指,在枪尖即将触及他皮肤的前一刹那,不偏不倚地,轻轻捏住了枪头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,甚至没有金属交击的脆响。
那杆足以洞穿铁甲的镔铁长枪,就那么诡异地停在了半空中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,再也无法寸进分毫。
时间,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。
董璜脸上的狞笑僵住了,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猛推,可长枪却如生根一般,纹丝不动。
“你……”
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,阿丑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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