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如刀,劈开镇北王府最后的夜色。
锦宁院外,以侧妃苏月柔为首的女人们早已盛装以待,个个眼中闪着看好戏的光。
门开刹那,出来的却不是新王妃,而是一个面无人色的小丫鬟。
“王妃说…今日身子不爽,免了晨省!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,苏月柔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。
秋露未曦,凝结在朱漆雕栏上,泛着森森寒意。
锦宁院外却热闹非凡,天未大亮,王府中有头有脸的姬妾几乎到齐,个个打扮得比昨日大婚时还要隆重。
苏月柔身着水蓝色织锦长裙,外罩狐裘坎肩,既显贵气又不失柔媚。
她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,眼底却藏着锋利如刀的光芒。
“姐姐今日气色真好,”穿桃红百蝶裙的侍妾凑近,声音娇嗲,“想比昨夜歇得安稳。”
这话里的机锋,谁都听得明白——新婚夜王爷未入洞房,新王妃此刻怕是哭肿了眼。
苏月柔用丝帕轻沾唇角,语气温和却带着优越感:“妹妹说笑了,王爷心系军务,我们姐妹自当体谅,岂能以儿女情长羁绊?”
一番话,既标榜了自己的贤良,又将那位连夫君面都没见着的新王妃踩到了不懂事的位置上。
几位低位分的姬妾连忙附和,言语间满是幸灾乐祸。
所有人都等着看那位太傅孙女的笑话,连待会儿该如何“关切”的说辞都盘算好了。
“吱呀——”
开门声突兀响起,剪断了所有窃窃私语。
众人目光齐刷刷钉在朱漆木门上,期待着新王妃憔悴的模样。
然而,从门内阴影中挪出来的,竟是个穿着浅绿粗使丫鬟服饰的小丫头!
正是昨夜被指派伺候新王妃的春桃。
小丫头脸色煞白,端着铜盆的手抖得厉害,热水溅湿了衣襟。
她被门外阵仗吓傻了,腿一软差点跪下去。
“大胆奴婢!”苏月柔身边的嬷嬷尖声呵斥,“见了侧妃娘娘和各位主子,还不行礼!”
春桃吓得铜盆“哐当”落地,噗通跪倒,结结巴巴请安。
苏月柔柳眉微蹙,面上依旧温和:“起来回话。可是王妃姐姐起身了?莫误了晨省时辰。”
她刻意咬重“晨省”二字,提醒这是铁打的规矩。
春桃不敢起身,头埋得极低:“回、回侧妃娘娘……王妃娘娘让、让奴婢传话……”
“哦?”苏月柔嘴角弧度加深,准备好接招了,“姐姐有何吩咐?”
春桃闭着眼一股脑喊道:“娘、娘娘说,她今日身子不爽利,乏得很,谁、谁也不见!晨省……免了!请、请各位主子回去!”
死寂。
针落可闻。
所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,转为惊愕。
免了晨省?新妇入门,夫君未留宿已是奇耻大辱,次日晨省是挽回颜面的关键。
这位倒好,直接称病不起?连个像样借口都懒得编?
苏月柔温婉的笑容僵硬、冻结、碎裂。
她料想过新王妃会强撑、示弱、拖延,却万万没料到对方敢如此嚣张!
“放肆!”嬷嬷尖厉的指甲几乎戳到春桃脸上,“你这小蹄子胡沁什么!定是你传错了话!”
春桃磕头如捣蒜:“奴婢不敢啊!娘娘就是这么说的!”
姬妾们炸开了锅。
“免了?她说免就免?成何体统!”
“好大的架子!这才第一天就不把姐妹们放在眼里了!”
苏月柔胸中怒火翻腾。
新王妃不仅打她的脸,更是挑战她执掌后院多年的权威!
若今日退去,颜面何存?
她强吸一口气,挤出忧心神色,语气却强势:“王妃姐姐玉体违和,我等更应探望侍疾,方显姐妹情深。春桃,再去通传,就说妹妹们忧心姐姐,务必请见。”
她倒要看看,这门槛有多高!
恰在此时,房门再次“吱呀”开启。
这次出来的是另一个丫鬟夏竹。她脸色虽白,眼神却比春桃镇定。
夏竹规矩行礼:“奴婢奉王妃娘娘之命,再传一句话。”
苏月柔冷眼睨她:“讲。”
夏竹抬头,目光扫过众人,一字一句道:“娘娘说:她的病,需静养,不喜喧哗。若有人执意要探病……”
她顿了顿,声音清晰得令人心头发凉:
“——那就带着太医开的方子,和王爷的手谕,再来。”
“否则,惊扰了王妃静养,一切后果,自负。”
带太医方子和王爷手谕?
否则后果自负?
这已不是挑衅,是赤裸裸的威胁!
苏月柔脸上血色“唰”地褪尽,指甲掐进掌心。
她死死盯着那扇再次合拢的门,眼神阴鸷得能喷出火来!
好个林晚宁!好个镇北王妃!
第一回合,在这清晨的寒意中,看似以新王妃的嚣张告终。
院外众人心思各异地散去,唯苏月柔站在原地,浑身散发冰冷气息。
她知道,这仅仅是个开始。
……
新房内,却与外界的想象截然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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