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伸到一半，失去了力气，手直直的垂了下去，缓缓闭住了眼睛。
他的嘴角，依旧是那份恬淡的笑容。
许安然安静的听完他说话，看着他离开，顾子墨走得很平静，她垂着眸子，掩住了眼中涌动的情绪。
她只有过一刻的慌乱，从那以后，她无比冷静，像一个旁观者。
“顾子墨，安息！”她红唇轻起，轻轻说着，声音很低，似乎在呢喃。
她放下了顾子墨，把他平放在地上，把外套脱下来，盖在顾子墨的头上。
许安然缓缓站起身，她的眸光冰冷，视线落在楚漠然身上。
她看着他，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了一眼。
许安然勾着红唇，率先开口：“为什么不开枪？”她的声音很冷静，冷静到让人害怕。
这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神情，遇到这种事情，许安然反倒愈发冷静。
“为什么？”许安然重复着刚才的问题，深深的望着楚漠然。
楚漠然望着许安然，走到她身边，伸手，想要抱住她。
许安然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，清澈的眸子质问着楚漠然：“怎么？不愿意开口回答吗？”
许墨尘挣脱老男人束缚的时候，只要楚漠然开枪，一切都会结束，也不会有现在的悲剧。
楚漠然当时明明反应了过来，为什么不开枪，为什么不动手？
“亦或者，你也认为除了你在乎的人之外，其他人的命都是草芥，蝼蚁，不值一提吗？”
“楚漠然，为什么？四年前如此，四年后依旧是如此，你一定要把我身边的人都彻底的伤害完吗？”
四年前，冷老在她面前倒下，成了她一声的愧疚。四年后，顾子墨在她面前倒下，在她的心上，狠狠地划了一道。
每次，楚漠然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，见证她的狼狈。
明明有机会挽救一切，为什么他不站出来？
“楚漠然，你到底有没有人性？”许安然看着楚漠然，大声吼着。
楚漠然深深地望着她，漆黑的眸子深邃无比，千言万语到了嘴边，只化作了最苦涩的一句。
“对不起！”他的声音中，带着愧疚。
许安然笑了，她讽刺的笑着，往后退了几步：“你觉得，一个对不起，可以弥补一切吗？”
她看着他，眸子渐渐冷了下去。或者，他们再一次，从头就是错误。
因为他们，那么多人离开了，那些人都是无辜的，他们的爱情本就是错误，不是吗？
许安然看着楚漠然的目光，不再含有任何感情，她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。
“滚!”
她转过头，语气冷漠，看不出情感。
许安然转过头，目光转到了老男人身上：“你现在满意了吗？嗯？”她冷冷的说着。
老男人看着许安然，眸子中带着挣扎，痛苦，一言不发。
“老男人，这一切都拜你所赐，你现在是不是很满意?”许安然清冷的眸子中，平淡无波。
她现在只感觉，周围一片冰冷，所有人都是那样的凉薄。
老男人张了张嘴，看了楚漠然一眼：“抱歉！”他一瞬间苍老了下来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。
许安然讽刺的笑着，她勾着唇角：“抱歉？一句抱歉，说的还真是轻巧！”她看着老男人，老四离开了，顾子墨离开了，一句道歉，真的可以解决一切吗？
她抿着红唇，手上紧紧握着，在爆发的边缘，她的眸子泛着红。
许墨尘站在一旁，被许安然的气势压制着，他小小的眉头一皱，松开了安轩，迅速跑到许安然身边，抱住了她。
“妈咪，你冷静一下！”他沉着的开口，抱住了许安然的大腿。
许安然泛着红的眸子渐渐冷静下来，她低下头，看着许墨尘，渐渐收敛了身上的冷意。
“妈咪，一切都过去了！”许墨尘漆黑的眸子闪烁着，冷静的说着。
许安然看着许墨尘，蹲下身，紧紧的抱住了他，轻轻点头：“嗯！”她没有流泪。
老男人看着许安然，挥手，示意保镖带着他，一辆车停在几个人面前，几个人离开。
许安然看着老男人，看着他的车子远离了她的视线，没有阻止，真正挑战下去，只会是两败俱伤，她伤不起了！
许安然闭住了眼睛，松开了许墨尘。
她站起身，一只手拉住许墨尘，走到了安轩面前：“处理后事！”她淡淡的命令着，身上失去了冷然的气势。
安轩点点头，有些心疼的看着许安然：“安然，你没事吧！”
许安然摇了摇头：“没事，安顿好顾子墨！”
她淡淡的吩咐着，转过身，朝着外面走去。
楚漠然身型一闪，堵在了许安然和许墨尘面前，漆黑的眸子望着她，眼中承载了太多感情。
“安然，留下来！”他沙哑着嗓音。
许安然缓缓抬起头，她看着面前的顾子墨，眸色清冷。
“让开！”她的声音很冷，分辨不出感情。
许墨尘同样冷着一张眸子，怒视着对面，与他一模一样的俊脸。
“安然，对不起！”楚漠然望着她，眼中带着愧疚。
这样的情绪，她见到了太多次！
许安然看着他，垂着眸子：“楚漠然，让开，我想一想，好吗？”她现在无法坦然面对楚漠然。
对楚漠然的爱，她怀疑了！心中缺少了那份坚定。
她不知该用怎样的感情面对楚漠然，更不知道该怎样和他说话，她累了，一个人再坚强，也总会有疲惫的时候！
楚漠然深深的看着她，一直站在原地，两人的目光对视着。
最终，楚漠然往后退了一步，给许安然让开了一条路。
许安然拉着许墨尘，两个人一同离开，许安然开来的车在门口停着，许安然和许墨尘一同坐了进去，车子被缓缓开走。
楚漠然站在原地，看着许安然的车子，一言不发。
安轩往前走了几步，看着楚漠然：“楚少，这次安然真的伤心了！他那么信任你，你却一次次伤了她！”
楚漠然转过头，漆黑的眸子深邃无比，让人分辨不出他眼中的感情。
良久，就在安轩以为楚漠然不会开口的时候，他恍惚之间，听到了一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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