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深出现后的几天,林默感觉自己像个在雷区里跳踢踏舞的瞎子。
他尽可能遵循警告——待在人多的地方,下班直接回家,拒绝了一切非必要的社交活动,连小李约他下班后去新开的烧烤摊都被他以“肠胃不适”婉拒了。
“默哥,你最近很不对劲啊?”
小李狐疑地打量着他,
“脸色时好时坏,走路都带着一股子仙气,魂不守舍的。是不是……谈恋爱了?”
他挤眉弄眼,自以为找到了答案。
林默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。恋爱?他现在面对的“追求者”,可能是某种无形无质、以因果为食的未知存在,这恋爱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。
然而,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未因他的谨慎而减弱,反而如同潮湿墙角蔓延的苔藓,愈发清晰。
他确认了,公司楼下那个看报纸的保安,报纸永远停留在同一版,眼神的余光却像雷达一样扫视着进出的人流。
街对面甜品店的玩偶服,在他下班高峰期出现得过于频繁,而且那憨态可掬的笑容头套下,视线似乎总是精准地锁定在他身上。
他甚至开始尝试理解陈深留下的那张卡片。
在一次深夜,他锁好房门,拉上窗帘,将卡片放在桌面上,集中全部“注意力”凝视着那串乱码。
起初毫无变化,但当他回忆起地铁里那种视觉切换的感觉,试图将那种悸动感灌注到目光中时,奇异的景象发生了。
那串字符仿佛活了过来,如同水中的游鱼,开始扭曲、重组,最后在他“眼”中形成了两个清晰的中文字符——“待命”。
与此同时,一股微弱的、类似电流的刺激感从卡片传回他的指尖,随即消失,卡片恢复了原状。
这像是一个确认回执,告知他联络渠道已建立,但时机未到。
这种超越物理常识的通讯方式,再次提醒林默,他所接触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领域。
就在他几乎要习惯这种高度警惕的“新常态”时,陈深再次不请自来。
这一次,他直接出现在了林默的公寓门口,时间是晚上十一点。
“有任务。”
陈深的开场白永远直接得让人窒息,他甚至没有寒暄,直接切入正题,
“一个低烈度因果紊乱事件,代号‘记忆琥珀’。需要你协助处理。”
林默心头一紧。“协助?我甚至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?而且,你警告过我不要干预……”
“观察也是干预的一种,当你拥有‘视见’能力时,纯粹的观察已不存在。”
陈深打断他,语气不容置疑,
“‘记忆琥珀’是典型的自循环因果困境。
目标个体因强烈的情感执念(通常是悔恨或未完成的愿望),其因果线陷入死循环,不断重复生命中的某个短暂片段,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昆虫。
放任不管,会逐渐吸收周围游离的因果能量,扩大紊乱范围,甚至吸引更麻烦的东西。”
他看了一眼林默,补充道:
“这次是‘教学任务’。你需要亲身体验,才能理解我们面对的是什么。穿上外套,跟我走。”
命令式的口吻,没有给林默留下拒绝的余地。
林默沉默了几秒,意识到这或许就是他无法回避的“学费”。
他深吸一口气,拿起外套:“我需要做什么?”
“用你的眼睛,找到‘因果结’。”
陈深转身走向楼梯,“那是循环的锚点,也是解开循环的钥匙。”
目的地是城市边缘的一个老旧小区,路灯昏暗,墙皮剥落,空气中弥漫着老旧房屋和潮湿植物的混合气味。
陈深带着林默熟门熟路地穿梭在楼宇之间,最终停在一栋尤为破旧的单元楼前。楼道的声控灯坏了,黑暗中只有陈深取出的一个散发着微弱白光的梭形仪器提供照明。
“目标,三楼的赵伯。独居,儿子于半年前意外去世。”
陈深低声介绍,
“循环节点是他儿子生日那天,他准备了一桌菜,等待儿子回来,最终在等待中于椅子上离世。现在,这个‘最后一天’在不断重复。”
他们走上三楼,陈深没有敲门,而是用那个梭形仪器在门锁处一晃,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扑面而来——不是臭味,而是一种……停滞的、带着淡淡食物腐败和浓重哀伤的味道。
屋内没有开灯,只有窗外零星的光线透入。客厅的餐桌上,果然摆满了早已冷却、颜色黯淡的菜肴,中央还有一个未曾点燃生日蜡烛的小蛋糕。
一位头发花白、身形佝偻的老人,背对着他们,一动不动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,望着门口的方向。
而林默的左眼,再次传来了熟悉的刺痛感。
他强忍着不适,定睛看去。
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整个客厅,尤其是以老人为中心,布满了无数混乱的、自我缠绕的因果线!
它们不再是地铁里看到的那些流动的、有明确指向的丝线,而是像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、打了无数死结的毛线,构成了一个近乎封闭的、散发着黯淡琥珀色光芒的“茧房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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