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武三年,十一月二十日。
台湾海峡,碧波万顷。
经过几天的航行与休整,中华海军的主力舰队如同移动的海上长城,缓缓逼近了这座孤悬海外的宝岛——台湾(当时称大员)。
此时的台湾,正如同一块被西方殖民者强行吞下的肥肉,卡在东亚航路的关键咽喉。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这里经营了三十年,修筑了坚固的热兰遮城(位于今台南安平)和普罗民遮城(赤嵌楼),不仅向过往商船强征重税,更残酷剥削岛上的汉人移民和土着居民。
但今天,清算的时刻到了。
上午巳时(九点),大员外海。
“报告司令!前方发现陆地!是鹿耳门!”
“镇海号”的了望哨发出了激动的喊声。
徐尔觉举起望远镜。视线尽头,那条狭长的海岸线清晰可见。在海岸线的南端,一座红砖砌成的巨大城堡矗立在沙洲之上,堡垒上架设着密密麻麻的重炮,那是荷兰人引以为傲的热兰遮城。而在城堡上方,那面红白蓝三色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旗帜,在海风中显得格外刺眼。
“终于到了。”徐尔觉放下望远镜,转头看向身边的郑森,“大木,这就是你的故乡?”
郑森的手紧紧抓着栏杆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虽然他出生在日本,但台湾是他父亲起家的地方,也是无数闽南乡亲流血流汗开拓的土地。如今看着异族的旗帜飘扬在自家的门口,那种屈辱感如同火烧。
“是故乡,也是战场。”郑森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“司令,下令吧。我要把那面旗子扯下来,当擦脚布!”
徐尔觉点了点头,拿起通话器,神色骤然变得冷峻。
“全舰队注意!执行‘跨海斩首’计划!”
“第一分队(铁甲舰),前出至热兰遮城外海三公里处,建立炮击阵地!给我狠狠地轰!把他们的乌龟壳敲碎!”
“第二分队(郑森指挥的登陆舰队),换乘蒸汽登陆艇!利用涨潮时机,强渡鹿耳门水道,直插台江内海,切断两座城堡的联系,登陆赤嵌!”
“是!”
……
热兰遮城内。
荷兰第十二任台湾长官(总督)揆一,此刻正像热锅上的蚂蚁,在总督府里来回踱步。
自从联合舰队在澎湖覆灭的消息传来,他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。但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,这么猛。
“长官!中国人的舰队来了!”
一名荷兰军官跌跌撞撞地冲进来,脸色惨白,“上帝啊!太可怕了!海面上全是船!还有那种冒黑烟的魔鬼船!足足有几百艘!”
“慌什么!”揆一强作镇定,但他颤抖的手出卖了他,“我们有热兰遮城!这是按照欧洲最先进的筑城学修建的棱堡!墙壁厚达两米,还有护城河!哪怕他们有几百艘船,也休想开上岸来!只要我们坚守几个月,巴达维亚的援军就会……”
“轰——!!!”
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打断了他的幻想。
整个总督府都在剧烈颤抖,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,桌上的咖啡杯震落在地,摔得粉碎。
“怎么回事?地震了吗?”揆一惊恐地大叫。
“不!是炮击!中国人的铁船开火了!”
揆一冲上城堡的露台,举起望远镜向海面看去。
这一看,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。
只见距离海岸三公里外的海面上,那五艘黑色的铁甲舰一字排开,侧舷的重炮正在喷吐着橘红色的火舌。
在这个距离上,荷兰人的岸炮(最大射程不过两公里)根本够不着对方,只能被动挨打。
“轰!轰!轰!”
一枚枚200毫米的高爆榴弹,带着令人绝望的尖啸声,狠狠地砸在了热兰遮城的城墙和堡垒上。
这可不是郑成功当年用的那种实心铁弹,而是装填了烈性炸药的开花弹!
“轰隆——”
一枚炮弹直接命中了一座棱堡的角楼。坚固的红砖墙在猛烈的爆炸面前,脆弱得如同饼干。角楼瞬间崩塌,碎砖乱飞,里面的几门大炮连同炮手一起被炸上了天。
紧接着,第二枚、第三枚……
爆炸声此起彼伏,火光冲天。
热兰遮城内一片鬼哭狼嚎。荷兰士兵们虽然训练有素,但在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绝境下,士气迅速崩溃。
“反击!快反击!”揆一嘶吼着,但他悲哀地发现,他的大炮射程不够,打出去的炮弹只能落在海里溅起水花,连对方的边都摸不到。
“这不公平!这是作弊!”揆一绝望地捶打着城墙,“他们的炮怎么能打这么远?!”
……
就在热兰遮城遭受炮火洗礼的同时,另一场更加关键的战斗,正在鹿耳门水道打响。
鹿耳门,是通往台江内海的唯一通道。这里水浅流急,暗礁密布,素有“天险”之称。荷兰人曾断言,除非中国人的船能飞,否则绝不可能从这里进入内海。
如果是郑芝龙的旧式帆船,确实需要等待每个月特定的大潮汛才能勉强通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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