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地寒雪,朔风卷地。
杜衡在北境军营又盘桓了数日,仔细查阅了“雪马”与雪橇的制造记录,并与沈擎川、老军师等人深入探讨了其在边防中的应用前景,期间对沈安和的才能更是多次表示赞赏。只是这份赞誉,在沈安和心中却如悬顶之剑,让他愈发不敢有半分懈怠。临别前夜,杜衡孤身踏入沈擎川的中军帐,帐内烛火彻夜未熄,二人密谈内容,终成军营中无人知晓的谜。次日天明,杜衡就带着满箱卷宗与一封盛赞沈安和的密奏,在一队精锐骑兵的护卫下,启程返回京城。
京使一走,军营表面重归往日秩序,但暗流却愈发汹涌。
军需官钱仁义的营帐内,气氛阴郁。杜衡对沈安和的青睐,如同一根毒刺,日夜扎在他心头。“不能再等了!” 他猛地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,眼中翻涌着狠厉,“此子声望日隆,若真让他入了陛下的眼,再想动他就难如登天!必须趁他羽翼未丰,根基未稳之时,将他彻底除掉!”
之前“借北漠人之手”的那个念头,此刻越发清晰起来。寻常营区意外,即便成功,也难逃沈擎川与赵三等人的追查,若查出点什么,那么沈擎川和赵三那些人,绝不会善罢甘休。可若沈安和死在北漠人手里,那便是“为国捐躯”,既能全其忠烈之名,又能堵死所有追查之路,简直完美!
他铺开北境地图,目光在双方势力交错的区域逡巡。最终,他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一个名为“黑风隘”的地方。此地距离镇北军主营约六十里,是一处狭窄的谷地,两侧山势陡峭,易于设伏。更重要的是,有小股北漠游骑曾在附近出没。
“误判军情!”一个毒计在他脑中迅速成型。 他虽无权插手军令与情报系统,却可借职权与人脉暗做手脚。
钱仁义即刻唤来心腹亲兵王五,附耳低语,面授机宜:“……你去找到斥候营的那个刘老三,此人曾欠我个大人情,且贪财好赌。你告知他,只需帮个小忙,他挪用饷银的亏空,我替他补上,另赠五十两纹银。”
王五心领神会:“大人要他做什么?”
钱仁义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:“明日轮到沈安和的‘雪马营’巡边,巡边区域由斥候营依最新敌情拟定。让刘老三在草案中‘稍作调整’,将‘雪马营’的巡边范围,‘恰好’覆盖到黑风隘一带。另外,他汇总昨夜斥候回报时,关于黑风隘的情报,只需含糊提及‘有北漠游骑活动迹象’,务必删去后半句关键警示 ——‘行踪诡秘,人数不明,疑似精锐,建议大队规避’!要让阅者以为,那里只有小股散兵,有机可乘却无甚风险。””
这样一来,在程序上,巡边区域的指派合情合理,情报摘要也看似无虞。沈安和接到任务后,基于那份被刻意阉割了风险提示的情报摘要,很可能就会认为黑风隘是个可以捞取军功的地方。以他年轻人急于立功的心态,再加上“雪马”的速度优势,很有可能会前往侦察,甚至主动出击。一旦他踏入黑风隘,等待他的,就是北漠人早已张开的死亡之网。
“记住,”钱仁义眼中闪过威胁的寒光, “告诉刘老三,这只是情报整理时的‘疏忽’,与他无关,与我也无关。就算事后追究,也顶多是个失察之罪,罚俸了事。但若他不做……”钱仁义眼中闪过威胁的光芒,“他挪用军饷的事,就等着军法处置吧!”
王五心中一寒,瞬间领悟。这并非伪造军令,而是在情报传递的关键环节刻意隐瞒、误导,诱使沈安和自行踏入死地。此法隐蔽至极,纵然后世追查,也难以寻到确凿证据。
“小的明白!这就去办!”王五领命而去。
帐内只剩钱仁义一人,他望着舆图上的黑风隘,冷笑出声:“哼!沈安和,你不是聪明吗?不是清正吗?如今还不是得死在我的一句话,一张图上……我到要看看,你到底有多能?能不能抓住我给你铺的‘功’……”他仿佛已看到沈安和贪功冒进,中伏殉国的惨状,“沈安和,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。怪!到时候怪谁呢,这只不过是情报传递中出了些许‘偏差’罢了。这与我这负责后勤物资的军需官有何干系?要怪,也只能怪北漠人太狡猾,怪你自己运气不好!”
然而,钱仁义再次低估了沈安和的警惕性。杜衡的到来,以及钱仁义之前拙劣的拉拢,早已让沈安和将此人视为头号威胁。他深知,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,尤其是钱仁义这种掌管后勤、信息渠道众多的“自己人”。
早在数日之前,沈安和便通过赵三的关系,在军令文书传递的关键节点,安插了自己信得过的人手。并非为了篡改指令,而是为了防范任何针对自己的异动。
次日清晨,沈安和正欲集合 “雪马营”,前往原定的安全区域巡边,一名负责文书整理的低阶书记官 —— 赵三的老部下,突然悄悄寻来,神色凝重。
“沈队正,”书记官压低声音,神色凝重,“今早分发巡边指令,有些……不对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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