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西卜它可是虫王,修炼的是“万化归元”的法门,能吞噬一切形式的能量化为己用。
“呵呵……哈哈哈哈!”别西卜突然仰天大笑,笑声在山谷中回荡,惊起飞鸟无数,“墨镝啊墨镝,你自负算尽一切,却没想到本王会找到这里,更没想到你的失败品会成为本王恢复实力的养料!”
它张开嘴,却不是人类的嘴,而是一个旋转的金色旋涡。山谷中刮起无形的风。散落各处的失败品开始颤动,一缕缕颜色各异的灵力从它们体内剥离,如百川归海般涌向别西卜口中的旋涡。赤红的火灵力、湛蓝的水灵力、金色的雷灵力、灰色的死灵力……这些本该相互排斥的能量,在旋涡中被强行碾碎、重组,转化为最纯粹的生命精华。
别西卜残缺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。背后第三对翅翼完全展开,脸颊两侧的复眼褪去虫类特征,变得更接近人眼。它的气息节节攀升,从化神初期一路冲至中期,最终停留在中期,距离化神中期巅峰仅一线之隔。
当最后一缕灵力被吸收殆尽时,别西卜睁开双眼。此刻它的眼中再无愤怒,只有冰封般的冷静与杀意。
它看向手中那块黑色碎片。碎片上的哀嚎已经停止,所有残魂都成了它恢复的养分。
“多谢款待,墨镝。”别西卜轻声道,“待本王完全恢复,定会好好‘报答’你这份厚礼。”
它振翅飞起,在半空中重新化为金色苍蝇。但与来时不同,此刻它的体型大了一圈,翅膀上的符文更加明亮,飞行时几乎不引起任何空气波动,这是别西卜实力大幅提升的标志。
苍蝇在山谷上空盘旋一周,复眼记录下每一处细节。然后它选定一个方向,化作金光消失在天际。
那方向,与墨镝离开的方向完全相同,但却距离墨镝最少也有十多天的路程。
别西卜知道现在还不是复仇的时候。它需要更多资源,需要完全恢复化神后期的实力,需要一件能克制多法器修士的物品。
“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,给我带了屈辱的人类。”金光消失在云层之后,只留下一句随风飘散的低语,“到时候,你会成为本王最珍爱的藏品之一。”
山谷重归寂静。焦黑的石台上,那块被别西卜丢弃的黑色碎片突然微微一亮。碎片深处,一个极其隐秘的符文闪烁了三次,然后彻底熄灭。
数万里外,正在一处秘境中探索的墨镝突然停下脚步。他怀中一物微微发烫,墨镝便知道自己炼制法器的地方被其它人或者生物发现了。毕竟墨镝知道自己炼制法器的地方让其它生物发现的越晚越好,所以墨镝在临走时留下了一道法术。这道法术会持续数月时间,一旦被其它生物触碰墨镝便会感知到。除非数月后那道法术因为没有灵力而逸散,但到那时候墨镝也远离那地方已经多时,丝毫不怕生物跟踪了。
“看来鱼饵被吃掉了。”他收起游玩的心思,继续向前走去,“接下来,就看这条鱼会不会跟随自己,只需要等着看鱼上不上钩(跟不跟踪自己)就行了。”而后墨镝便让“天魁星”通过“天机星”随时观察自己身后方向,防止猎物早早上钩,而自己没有发现。
游历之路还很漫长,而猎人与猎物的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
山谷中的风继续吹拂,将石台上最后的灵力痕迹也渐渐抹去。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,除了那些彻底失去灵性、化为凡铁的失败品,静静诉说着刚刚结束的暗战第一回合。
而在更遥远的西荒之地,一缕金光正划破长空,朝着古老的虫谷疾驰而去。这身影正是“别西卜”,而它去的发现也是它在路上感知到的一处机缘之地,因为它在这个山谷中感知到了跟自己同源的气息。
墨镝是在日落时分察觉到异常的。他正穿行在一片荒漠边缘的“千嶂峡谷”中,两侧峭壁高耸入云,仅余一线天光洒在蜿蜒的谷道上。
墨镝头上的“天机星”突然传回附近有妖兽汇聚的信息。墨镝停下脚步,脑海中显现出此刻东北方向的“贪狼星位”正闪烁着不祥的血红色光芒,周围数十颗小星杂乱无序地移动、碰撞、熄灭。
“妖兽暴动?”墨镝皱眉。
“天机星”探测到的灵力异常,如此混乱的星象通常意味着大规模妖兽争斗。这在此处荒漠并不罕见,但贪妖兽散发的血光之气未免太过浓烈,那不是寻常争斗,更像是不死不休的厮杀。
墨镝收敛气息,几个呼吸间便来到峡谷一处凸出的岩台上。从这里俯瞰,东北方向三里外的一片谷地尽收眼底。
景象令人心悸。近百头形态各异的妖兽挤在直径不过半里的狭小区域中,疯狂地互相攻击。三尾火狐的利齿咬穿了铁甲犀的脖颈,自己却被一旁的毒箭蛙的舌头贯穿腹部;空中,数只雷鹰与风隼缠斗,羽毛混合着血雨飘落。地面更是一片修罗场,断肢残骸随处可见,鲜血将黄土浸染成暗红色。
最诡异的是它们的战斗方式。它们没有阵营,没有策略,甚至没有最基本的自保意识。每头妖兽都在攻击视野内最近的其他活物,无论对方是否正在攻击自己。一头背甲裂开的岩龟不去防御,反而伸长脖颈去撕咬路过的一只影豹的后腿,全然不顾自己腹部正被另一只毒蝎的尾刺反复穿刺。
“纯粹的混乱……”墨镝低声自语。
更让他警觉的是,不断有新的妖兽从峡谷各处加入战团。它们从藏身处冲出,双目赤红,毫不犹豫地扑向最近的猎物,或者成为猎物的猎物。战斗规模像滚雪球般扩大,已经蔓延到谷地边缘。
墨镝的视线扫过战场,分析着可能的原因:毒瘴?幻阵?某种能引发狂乱的灵草?他的神识如细网般撒开,却未发现任何外来的灵力干扰。这些妖兽的疯狂似乎源于自身,源于某种从内部爆发的、无法抑制的杀戮冲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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