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出来。”
何琰的声音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林昭缩了缩脖子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慢吞吞地解开了蛇皮袋的绳子。
一只灰扑扑的小脑袋探了出来,长长的耳朵抖动着,红宝石般的眼睛无辜地看着我们,鼻翼翕动,似乎在嗅着周围的气息。
是那只小灰兔!
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“你……”
我指着那只兔子,气得一时语塞。
林昭也知道自己理亏,有些委屈地低下头,手指轻轻抚摸着兔子的背毛。
“这段时日都是它陪着我们……我想着,我们走了,它留在那里也是死路一条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带着它一起死?”我冷冷地打断了他。
林昭身子一颤,急切地辩解道:
“我以为它会乖的……它平时都不叫的,刚才……刚才是意外。”
看着他这副模样,我心中的怒火虽然依旧炽烈,却也无可奈何地泄了一半。
我想起了在山洞里的那些日子。
可是看着那只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兔子,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。
这只兔子,不仅仅是个累赘,它更像是一个不可控的变数。
在这样的追踪局中,任何一点感性的任性,都可能埋下致命的伏笔。
我冷静下来,声音恢复了冷酷的平稳。
“林昭,你听好了。”
“你若非要带着它,我不拦你。
但你记住了,若是它再发出一点声音,或者因为它的气味引来了敌人,我会毫不犹豫地——杀了它。”
我的语气森然,绝非恐吓。
林昭浑身一僵,看着我眼中的杀意,随即用力点了点头,将布袋捂得更紧了,仿佛那是他的命根子。
“走吧。”我不再多言,转身看向前方。
那群黑衣人已经走远了些,但并没有完全脱离我们的视线。
这群人的行进极为讲究。
在这杂草丛生、毫无道路可言的密林中,他们并非直线行走,而是忽左忽右,似乎遵循着某种特定的规律。
那是阵法。
我心中凛然。
这片瘴气林不仅仅是天然的屏障,还有人为布置的迷阵。
若是不懂行的人闯进来,哪怕没被毒气毒死,也会在这迷宫里绕到死,最终成为这片林子的肥料。
既然他们走的是阵形之道,那我们就绝不能有半分踏错。
“跟着我的脚印,一步都别乱踩。”我嘱咐道。
何琰和林昭见我如此严肃,也都屏住了呼吸。
我们三人像三道幽灵,悄无声息地缀在那支队伍的尾巴上。
为了安全起见,我们不敢跟得太近,始终保持着大概五十步的距离,借着夜色和灌木的掩护,小心翼翼地模仿着他们的步伐。
不得不说,林昭虽然任性带了兔子,但他确实也是个聪明人。
他也知道自己闯了祸,这一路上变得格外谨慎。
他将那个装兔子的布袋调整到了胸口的位置,用外袍紧紧裹住,既隔绝了声音,也尽可能地掩盖了气味。
那只兔子或许是感知到了危险,或者是被林昭身上的体温安抚住了,竟然真的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,乖巧得仿佛不存在。
夜色深沉,林中雾气弥漫。
脚下的腐叶层散发着潮湿霉烂的气息,每走一步,都像是在沼泽边缘试探。
不知走了多久,前方的地势开始发生了变化。
原本盘根错节的古树逐渐稀疏,脚下的腐叶层变薄,取而代之的是坚硬的碎石土路。
前方隐隐传来了低沉的兽鸣声,还有沉重的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的“咯吱”声。
我心中一动,打了个手势,三人立刻伏低身子,像壁虎一样贴着地面滑行,借着一块巨石的遮挡,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。
只见前方不远处,竟然出现了一条蜿蜒的山道。
那山道显然是新开辟不久的,两侧被砍伐的树桩断茬还透着几分生涩的新鲜,但路面已经被夯实得十分平整。山道旁,停着一排早已等候多时的牛车。
那些黑衣人动作麻利地将肩上扛着的箱子卸下,一个个整齐地码放在牛车上。
“他们这是要换车运出去了。”何琰低声道。
接下来的路程,我们借着路边的草丛和树木,远远地吊着。
这一跟,便是整整三天两夜。
这三天两夜里,那支队伍展现出了惊人的纪律性。
他们极少停下来休息,只有在更换拉车的牲畜或者短暂进食时才会停歇片刻。
他们沉默寡言,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交流,就像是一群不知疲倦的工蚁,在这条隐秘的通道上搬运着巨大的财富。
而我们这边,不得不说,林昭那个如同百宝箱一样的蛇皮袋,确实起了大用。
那袋子里除了那只惹祸的兔子,等到休息时,林昭献宝似的还从袋子里掏出了风干的蛇肉,还有几只用蛇皮缝制和打结密封的水壶。
“我就说吧,”林昭一边嚼着硬邦邦的蛇肉,一边得意地冲我挑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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