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边无际的幽暗。
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酷刑。
我的胸腔里仿佛灌满了碎片碴,随着每一次的呼吸起伏,都带来尖锐的刺痛。
这种窒息感,很熟悉……
长期以来,我都溺于另一片——
由惨白的荧光灯、无穷尽的数据流、永不灭的电脑屏幕以及夜里嗡嗡响的空调音所构成的海洋里。
我叫林晚,二十八岁,一家初创公司的项目主管。
记忆的最后一个片段,定格在凌晨三点的办公室。
那是一个封闭而令人绝望的空间。
空气中混杂着速溶咖啡的香精味、隔夜外卖散发出的异味,以及熬夜后人体散发出的酸腐气息。
窗外的城市早已沉睡,只有这栋写字楼像一只巨兽,亮着惨白的獠牙。
我正对着屏幕,面无表情地修改着永远也无法让所有人满意的PPT。
第十七版了。
那份报告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我的血肉里硬生生榨出来的。
隔壁玻璃门后,是老板嘶哑且亢奋的咆哮。
他正挂着蓝牙耳机和在大洋彼岸的投资人通话,唾沫横飞地描绘着宏伟蓝图,转过头来又隔着玻璃对我比划手势,口型夸张地要求将回报率数据,再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。
荒诞。
我机械地挪动着鼠标,手腕处因腱鞘炎隐隐作痛。
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试图将精力重新聚焦到屏幕上。
我知道,如果拿不到融资,下个月所有人的工资都没着落。
胸口闷得发慌,那种感觉……就像此刻。
就在那一刻,变故陡生。
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,然后狠狠一拧。
剧烈的疼痛瞬间扼住了我。
世界在我眼前碎裂成无数闪烁的雪花点。
键盘的触感是我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。
我以为我死了。
死于一个永远无法“成功交付”的项目。
死于这个时代最平庸且毫无尊严的方式——过劳猝死。
然而此刻,这窒息和疼痛又算什么?
难道人死后,还要在痛苦的地狱里继续加班吗?
难道阎罗殿里也有改不完的生死簿和做不完的汇报吗?
就在意识即将被折磨得魂飞魄散之际,一只柔软、温暖的手,轻轻抚上了我的额头。
那只手很暖,很暖。
像冬日里升起的第一缕阳光。
像壁炉里跳动的温暖火焰。
这突如其来的暖意,驱散了一丝深入骨髓的阴寒。
我像一个真正的溺水者,不顾一切地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。
“锦儿……”
我含糊地呢喃着。
那是我妹妹的名字。
她总是抱怨我,说我的手像冰块。
说我活得像个机器人,说姐姐你应该去谈恋爱而不是和电脑过日子。
如果是锦儿,她一定会一边哭一边骂我吧。
但不对。
触感不对。
这只手虽然柔软,掌心和指腹却覆盖着一层薄而细密的硬茧。
那不是拿鼠标磨出来的,也不像握笔写字留下的。
更像是常年穿针引线,或是日复一日拨弄琴弦所致。
绝对不是我那十指不沾阳春水、连洗碗都嫌伤手的妹妹的手。
恐慌铺天盖地袭来,比死亡更甚。
残存的本能,让我在混乱与恐惧中,迸发出自己都无法理解且可笑的话:
“老板……别急……PPT……数据我再核对一遍,马上……马上就好……别扣绩效……”
“醒醒。”
一个陌生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。
声音沉稳,带着命令的意味。
那只手从我的额头滑下,按住了我的眼皮,力度恰到好处地让我无法睁开双眼。
“回答我,”那个声音如同在审讯。
“是谁推你下水的?”
推我下水?
咔哒。
这个问题好像打开了一道闸门。
带着浓重水腥气的记忆汹涌而至。
是湖水!
深不见底、寒冷刺骨的湖水!
湖水疯狂灌入我的口鼻,我拼命挣扎,手脚却像被水草缠住,沉重。
透过浑浊的水波,我看到一双眼睛。
一双隐藏在蒙面黑布后、充满了怨毒与疯狂的眼睛。
紧接着,我看到了一幕足以让心神冻结的景象——
一把寒光闪闪的刀,从那个蒙面人的后心穿胸而过!
刀尖上滴落的血珠在水中迅速晕开,像一朵妖异的红莲。
那个蒙面人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,随即无力地向前倒来。
将本就在水中挣扎的我,一同带向了更深的湖底……
不!那不是我的记忆!
“是谁推你下水的?”
那个女声如同铁锤,一字一句地再次敲击着我的耳膜。
我被那段血腥的“记忆”吓得浑身发抖,恐惧几乎要将我残存的意识淹没。
“看着我。”女声变得诡异,带着某种催眠的力量。
“记住,推你下水的是三郎君。”
那个冰冷的女声再次传来。
像一道沉重的铁锤,一下,又一下,要把这句话死死地锲入我的脑海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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