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:第一个能力:鬼瞳
计划粗糙而大胆。
根据易不凡鬼瞳的观察,那个溺死怨灵的活动范围似乎以三楼靠近西侧楼梯的区域为核心,尤其是那些有积水或明显水痕的地方。而图书馆位于三楼东侧。他们需要制造一个足够吸引溺死怨灵注意的“诱饵”,并将其引向图书馆方向。
“诱饵是什么?”李浩紧张地问。
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队伍中体力最弱、精神状态最不稳定的张薇。
张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死死抓住李浩的胳膊,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:“不……不要……浩哥,别丢下我!”
李浩脸上闪过挣扎和痛苦,但他咬了咬牙,对易不凡和赵铁柱说:“我……我和薇薇一起当诱饵!”
王哲立刻反对:“不行!需要有人负责在图书馆附近制造‘不对称’触发机关,还要有人接应和观察!李浩你体力比较好,适合执行触发任务。诱饵只需要一个人,目标小,反而更容易逃脱!”他说得冠冕堂皇,眼神却冰冷地扫过张薇。
赤裸裸的生存主义。牺牲最弱者,保全大多数。
“王哲你他妈还是不是人!”赵铁柱怒目而视。
“那你说怎么办?你去当诱饵?”王哲反唇相讥,“还是让能感知危险的易不凡去?或者我去?谁更适合把图书馆那个引出来?”
现实残酷得让人无法呼吸。赵铁柱张了张嘴,最终没能说出话来。他知道王哲的话虽然难听,但却是目前最“合理”的方案。
易不凡沉默地看着这一切。他理解王哲的逻辑,但无法认同这种将同伴直接推向死亡边缘的做法。然而,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。他的鬼瞳能看到危险,却无法提供完美的解决方案。
“我……我去吧。”一个微弱却带着决绝的声音响起。
是张薇。她松开了李浩的手,脸上泪痕未干,眼神却透出一种濒临崩溃后的奇异平静。“我跑不快,也帮不上什么忙……一直是累赘……就让我……做点最后能做的事吧。”她看着李浩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“浩哥,你要活下去。”
“薇薇!不行!”李浩痛苦地抱住她。
“没时间了!”王哲冷硬地打断,“再拖下去,谁知道又会冒出什么东西!”
最终,在绝望和无奈之下,这个残酷的计划被强制推进。
由易不凡利用鬼瞳,寻找一条水痕气息相对浓郁、又能通往图书馆的路径。张薇作为诱饵,沿着这条路径制造声响(计划是让她不停地低声呼救和拍打墙壁),吸引溺死怨灵的注意。一旦怨灵被引动,易不凡会发出信号,张薇则全力向图书馆方向奔跑。
赵铁柱和王哲提前潜伏到图书馆门外附近,利用散落的桌椅和书籍,设置一个明显的、不对称的障碍物或者破坏区域(例如推倒一个整齐的书架,或者撕毁几本书籍散落在地),作为触发图书馆怪物规则的“机关”。
李浩则负责在图书馆机关和诱饵路线的中间点接应张薇,如果计划成功,两个怪物发生冲突,他们就趁乱逃离,寻找上四楼的机会。
分工明确,却充满了不确定性和人性的冰冷。
行动开始。
易不凡带着张薇,沿着一条他选定的小心翼翼地前行。这条路径避开了那些气息特别浓郁的危险点,但依旧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、若有若无的湿冷腥气。张薇的身体一直在发抖,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。
“坚持住,”易不凡低声道,尽管他知道这安慰苍白无力,“听到我信号,不要回头,拼命往图书馆跑,李浩会在前面等你。”
张薇咬着嘴唇,点了点头,眼神空洞。
到达预定位置——一个十字走廊的交叉口,这里的水痕明显增多,墙壁上也布满潮湿的霉斑。易不凡的鬼瞳能清晰地看到,一股凝而不散的黑色怨气在附近盘旋。
“就是这里。”易不凡示意张薇停下,“开始吧。”
张薇深吸一口气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开始用颤抖的声音低声呼喊:“救命……有没有人……救救我……”同时用手拍打着身旁冰冷的墙壁,发出“啪啪”的声响。
在这死寂的走廊里,这声音虽然不大,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瞬间打破了平衡!
易不凡的鬼瞳猛地看到,前方不远处的一个黑暗角落里,那股凝实的黑色怨气骤然沸腾起来!湿漉漉的脚步声——“啪嗒……啪嗒……”——立刻响起,由远及近,速度快得惊人!
“它来了!跑!”易不凡低吼一声,用力推了张薇一把!
张薇发出一声尖叫,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,沿着预定的路线,跌跌撞撞地向前狂奔而去!
几乎在同时,那个佝偻浮肿的溺死怨灵从黑暗中显现,死鱼般的眼睛瞬间锁定了逃跑的张薇,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,带着浓郁的水腥味,急速追了上去!
易不凡心脏狂跳,他没有立刻跟上,而是按照计划,需要确认怨灵被引走,并观察是否有意外情况。他屏住呼吸,看着那恐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,湿漉漉的脚步声和张薇惊恐的哭喊声迅速远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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