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过客厅,走向客房。目光所及之处,都是她熟悉的一切,却又都染上了陌生的、令人不适的气息。她最喜欢的那个花瓶里,插着俗艳的红色玫瑰;茶几上随意放着她珍藏的、从国外拍卖会买回来的艺术画册,上面似乎还沾着酒渍。
屈辱和愤怒像野火一样在她胸腔里燃烧。
“北辰哥,”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,是白晓荷。她端着一杯酒,袅袅婷婷地走到陆北辰身边,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,目光却落在林微光身上,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,“这位就是林微光前辈吧?果然和电视上一样有气质呢。不过,前辈今天不是刚离婚吗?怎么还有心情来参加我们的派对呀?”
这话一出,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,落针可闻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玩味起来。
林微光猛地停住脚步,转过身,直视着白晓荷。那女孩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,眼神里却闪烁着恶意的光芒。
陆北辰皱了皱眉,似乎觉得白晓荷的话有些过了,但他并没有出言制止,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带着一种纵容的姿态。
“晓荷,别乱说。”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责备,反而更像是一种无奈的宠溺。
林微光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,看着陆北辰那默认的态度,最后一点残存的、对这个男人、对这个家的幻想,彻底粉碎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和这种人动气,不值得。
“我不是来参加派对的。”她看着白晓荷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我是来拿走属于我的东西。毕竟,这里很快就不会这么‘热闹’了。”
她意有所指的话,让白晓荷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。
陆北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“微光,拿完东西就走吧。”他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,“这里现在不太方便。”
“不方便?”林微光重复着这三个字,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嘲讽,“陆北辰,我们上午才离的婚,下午你就带着新欢在我的房子里开派对庆祝。你现在跟我说,我不方便?”
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尖锐:“到底是谁不方便?是你不方便让我这个前妻看到你迫不及待的丑态,还是她不方便在我这个原配面前,炫耀她鸠占鹊巢的胜利?”
“林微光!”陆北辰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,语气严厉,“注意你的言辞!什么鸠占鹊巢?这房子的居住权归我,我想请谁来,是我的自由!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,像个泼妇一样!”
“泼妇?”林微光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,鲜血淋漓。她为了他,收敛了所有锋芒,磨平了所有棱角,努力去做一个温婉顺从的妻子。如今,她只是想要维护自己最后一点尊严,在他眼里,就成了泼妇。
她看着他那张因为恼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俊脸,看着周围那些或鄙夷或看好戏的眼神,看着白晓荷那藏在陆北辰身后、嘴角却控制不住上扬的得意表情……
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将她吞噬。
她还能说什么呢?和一个早已变心、并且毫无愧疚之心的男人讲道理?和一群看客诉说她十年的付出与牺牲?
毫无意义。
她累了。
彻骨的疲惫席卷而来,让她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消失殆尽。
她不再看他们,转身,沉默地走向客房。推开门,果然看到角落里堆着几个大大的行李箱和收纳袋,那是张姨,那个在这个家工作了多年、看着她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保姆,默默为她收拾好的。
她走过去,手指拂过箱子的拉链,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。
这里装着的,是她十年婚姻生活留下的,最后的、也是最微不足道的痕迹。那些她珍视的、承载着回忆的物品,或许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陆北辰清理掉了,或者,根本从未被他放在心上。
她提起一个看起来最重的箱子,里面装的似乎是她的书和一些获奖证书。很沉,她咬着牙,才勉强将它拖出客房。
客厅里的人还在看着她,目光复杂。陆北辰站在原地,脸色阴沉,没有要帮忙的意思。白晓荷依偎在他身边,像是在宣示主权。
林微光无视所有目光,拖着沉重的箱子,一步一步,艰难地往玄关挪去。箱子底部摩擦着光洁的地板,发出沉闷的响声,像是在为她这狼狈的退场奏响哀乐。
每走一步,都像是在与过去的十年做一次割裂。疼痛,却别无选择。
就在她快要走到玄关,准备彻底离开这个让她心碎窒息的地方时——
“妈妈!”
一个清脆、带着哭腔的童声,突然从门口传来。
林微光浑身一僵,猛地抬头。
只见保姆张姨正站在敞开的门口,脸上满是焦急和不安。而她的怀里,正抱着刚刚从幼儿园接回来的,她的女儿,暖暖。
暖暖穿着可爱的粉色小裙子,梳着两个小辫子,此刻却扁着小嘴,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正委屈又害怕地看着客厅里这陌生而混乱的一幕,看着那个被爸爸和陌生阿姨围着、却对拖着沉重箱子的妈妈冷眼旁观的爸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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