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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南的第三日,晨曦比往日更为轻柔。海天相接处漫开一层朦胧的纱幔,将跃跃欲试的骄阳温情地笼在其后,洒向大地的不再是灼目的金箭,而是宛若经过滤筛的、融融的暖光。空气里饱和着夜雨初霁的湿润,咸涩的海风携着椰林的清甜、沙土被浸润后的芬芳,以及远方市集早早升腾起的、勾人食欲的烟火气,慢悠悠地荡入窗棂。
张泽明立于廊下,眺望着这片被柔光轻覆的海湾。他今日依旧身着那袭正红色唐制圆领缺胯袍,银线暗绣的云纹在漫射光下流转着更为含蓄的温润光泽。软脚幞头端正,乌皮六合靴踩在微潮的木地板上,发出沉稳的轻响。爱莉希雅轻盈地来到他身边,一身“春好桃夭”的衣裙在这样柔和的光线中,更衬得她粉发流泻,肤光胜雪,精灵耳敏锐地捕捉着风中送来的、与往日不同的喧嚣。“泽明~你闻到了吗??”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粉紫色的眼眸亮晶晶的。“风里除了海的味道,还有一股…一股鲜甜鲜甜的气味!? 像是鱼虾贝类在锅里欢快地跳舞,邀请我们去参加它们的宴会!? 一定是附近的渔市开市啦!?”
卡齐娜也揉着眼睛走近,咖啡色的长发有些蓬松,那对鼠兔耳朵却已警惕地竖起,捕捉着空气中混杂的、陌生的吆喝声与浓烈的海产气息:“哥哥…外面…好热闹…是什么声音?” 玛拉妮则已利落地收拾好行装,逐浪客的脸上带着对新鲜事物的期待:“嘿!这味道闻着就地道!肯定是本地渔民赶早市回来了!去看看?”
四人信步走向酒店附近那处临海的渔市。越靠近,空气中的咸鲜气息便愈发浓郁。市场里人声鼎沸,充满了活力的喧嚣。一艘艘小渔船整齐地泊在岸边,船身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海藻。渔民们正将满舱的渔获搬上岸,银光闪闪的带鱼、活蹦乱跳的斑节虾、张牙舞爪的兰花蟹、肥美的海胆、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、形状奇特的贝类,在晨曦下泛着诱人的光泽,仿佛刚从龙宫献宝而来。
爱莉希雅像一只被花蜜吸引的蝴蝶,兴奋地在各个摊位间穿梭。“哇啊!泽明你看!这个鱼的眼睛好亮,像黑宝石!? 那个贝壳的纹路好奇特,像一幅小小的抽象画!?”她不时蹲下身,好奇地指着某种从未见过的海产,发出惊叹。她的精灵耳因兴奋而微微发红,对眼前这充满生命力的场景表现出极大的热情。
张泽明目光温和地扫过琳琅满目的海产,温声道:“靠山吃山,靠海吃海。此间物产丰饶,皆是大海馈赠。”他并非走马观花,而是仔细地观察着鱼鳃的鲜红、蟹壳的硬度、贝类外壳的紧闭程度,俨然一位深谙此道的鉴赏家。他走到一位面相憨厚的老渔民摊前,用带着广府口音的粤语温和地询价,并挑选了几样最为时令、最为生猛的佳品:两条肉质肥美的东星斑,一斤活蹦乱跳的基围虾,几只膏满肉厚的青蟹,还有一大盘吐净了沙的白贝。“食材贵在鲜活,因时制宜,方得真味。”他解释道。
卡齐娜起初被市场的喧闹和浓烈气味弄得有些不知所措,紧紧跟在张泽明身后。但很快,她那双善于发现“宝藏”的眼睛就被摊位上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了——几枚有着奇异珍珠光泽的贝壳、一颗形状酷似小星星的海星、甚至是一块嵌着细小贝壳化石的礁石碎片。“哥哥…这个…亮亮的…”她小声说着,鼠兔耳朵因专注而微微前倾,暂时忘却了周遭的嘈杂。玛拉妮则对渔船的构造和捕鱼的工具更感兴趣,逐浪客的本能让她与一位正在整理渔网的老船家聊了起来,爽朗的笑声不时响起。
食材交由熟悉的餐厅加工,四人择了一处面朝大海的露天座位。海风拂面,视野开阔。不多时,菜肴便陆续上桌。清蒸东星斑火候恰到好处,鱼肉洁白如玉,仅以葱丝姜丝和蒸鱼豉油佐味,鲜甜嫩滑;白灼基围虾色泽红亮,剥开薄壳,露出弹牙的虾肉,蘸上特制的酱料,满口生香;姜葱炒青蟹香气扑鼻,蟹肉饱满,蟹膏丰腴;蒜蓉粉丝蒸白贝更是将贝汁的鲜与蒜蓉的香完美融合。
爱莉希雅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,粉紫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幸福的光泽。“这简直是一场‘海洋的彩虹’!?”她惊叹道?“每一样都好像在发光,在说‘快吃掉我!’?”她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雪白的鱼肉,吹了吹气,送入张泽明碗中。“泽明辛苦了!挑食材的大功臣先吃!?”接着又给卡齐娜和玛拉妮各夹了一只大虾,“大家都尝尝!?”
张泽明颔首致谢,优雅地品尝起来,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:“鱼鲜为本,火候为魂。此间烹法,存其本味,甚好。”爱莉希雅吃得格外香甜,每尝一道菜,都会发出满足的赞叹。“哇啊…这个鱼肉…入口即化!? 鲜味像小烟花一样在嘴里炸开!?”“这个虾肉好弹牙!? 感觉在跟牙齿跳舞!?”她还调皮地拿起一个最大的贝壳,将其壳对着阳光。“看!像不像一个天然的小勺子?? 里面还藏着大海的味道呢!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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