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天色还未完全亮透,天边只泛着一抹淡淡的鱼肚白,病房里的监护仪早已撤去,只剩下清晨微凉的空气裹挟着一丝消毒水的余味。张念山悄悄起身,动作轻得生怕惊扰了还在浅眠的张雨晴。他拨通了老家的电话,听筒里很快传来张国华和张瑞清两位老人熟悉的声音。
“爸,妈,告诉你们个好消息,晴儿醒了,完全清醒了,以前的记忆也都恢复了。”张念山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难掩眼底的笑意与激动,语气里满是如释重负的轻松。
电话那头瞬间陷入短暂的寂静,紧接着便是张瑞清喜极而泣的声音:“醒了?真的醒了?老天保佑,真是老天保佑啊!”张国华的声音也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,却依旧维持着几分沉稳:“醒了就好,醒了就好。雨晴身体怎么样?还虚弱吗?你可得好好照顾她,别让她再受半点委屈。”
“放心吧爸,医生说恢复得不错,就是刚醒,还需要静养。等她好利索了,我就带她回家看你们。”张念山耐心地回应着,听着父母絮絮叨叨的叮嘱,心中满是温暖。挂了电话,他再次回到病房,看向床上的张雨晴,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,正睁着清澈的眼睛看着他,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“醒了?”张念山快步走到床边,俯身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温暖而踏实。
张雨晴声音还有些沙哑:“嗯,爸妈都很高兴吧?”
“嗯,高兴坏了,妈都哭了。”张念山笑着帮她掖了掖被角,“再躺会儿,等天亮了,估计会有不少人来看你。”
果然,没过多久,病房的门便被轻轻推开。张春香、裴青燕、郭雪、张静、罗罗、张秀娟、许洪亮、欧阳穗、秦傲男,还有袁淑萍带着丽丽和亨利,一群人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走了进来,里面装满了各种营养品、新鲜水果和娇艳的鲜花,瞬间将不大的VIP病房装点得热闹起来,也驱散了残留的冷清。
“姐,你终于醒了!真是太好了!”张静冲到床边,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,脸上满是真切的喜悦。她熟练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,从果篮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,拿起水果刀便开始小心翼翼地削了起来,动作麻利又细致。
张雨晴靠在床头,笑着看向众人,眼神里满是感激:“让你们担心了,这么早就跑过来。”
“跟我们还客气什么!你昏迷的这些日子,念山都快熬不住了,我们看着都心疼。”裴青燕走上前,将一束包装精美的康乃馨放在床头柜上,花朵娇艳欲滴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
张雨晴的目光不自觉地在张静和站在她身后的罗罗之间游离。罗罗依旧是平日里沉稳的模样,穿着一身熨帖的休闲装,手里提着一个高端营养品的礼盒,静静地站在一旁,目光落在张雨晴身上,带着真诚的关切。
这种微妙的沉默没持续多久,罗罗率先打破了宁静,语气温和而沉稳:“雨晴,你能醒过来,真的太好了。这些天,大家都很担心你。”
张雨晴点头,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:“罗大哥,谢谢你能来看我,也谢谢大家这么关心我。”
一旁的张念山原本正帮着众人摆放礼物,听到罗罗的称呼,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他抬眼看向罗罗,冷冽的目光像带着一丝锋芒,不动声色地扫过他,带着几分审视与警告。换作以前,他或许还不会这般敏感,可经历过失去张雨晴的痛苦,如今的他,见不得任何人对自己的妻子有半分超越界限的亲近,哪怕是多年的好友也不例外。
罗罗却仿佛没感受到这份压迫感,依旧面不红耳不赤,反而下意识地往张静身边又靠了靠,距离拉近了些许,语气低而沉稳,似乎想说些什么:“雨晴,其实我……”
“行了,别装了。”没等罗罗把话说完,张念山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,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调侃与强势,“一口一个‘雨晴’叫得倒是顺口,你也好意思说?现在是不是该改口叫‘姐’了?”
这话一出,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。张静握着水果刀的手顿了一下,脸颊迅速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,像熟透的苹果,连耳根都热了起来。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小声对张念山说:“姐夫,你看你这话说的……我们还、还没什么呢……”
“还没什么?”张念山挑了挑眉,眼神在张静和罗罗之间转了一圈,语气带着几分促狭,“静静,你可别不好意思。罗罗这老大不小了,都快成老男人了,你要是不成全他,估计他就得终老终生了。”
罗罗没好气地看了张念山一眼,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,反驳道:“那你比我小很多吗?”
“嘿,你还不服气?”张念山睨了他一眼,语气带着几分得意,“第一,我确实比你小;第二,我这都要快当父亲的人了,马上就是三口之家。怎么着?你是不是追不上我,急了?”
这话瞬间点燃了病房里的气氛,众人纷纷笑了起来。许洪亮拍了拍罗罗的肩膀,打趣道:“罗罗,念山都要当爸了,你可得加把劲啊,别让我们等太久喝不上你的喜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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