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**天塌了,鬼醒了,规矩碎了。**
>当纽约的吸血鬼在废墟里开起血宴派对,当东京的裂口女把涩谷十字路口变成她的T台,当伦敦的浓雾里传来让人发疯的古老呢喃……陆知白觉得,这操蛋的世道,唯一公平的就是死亡本身了。
>直到他师父的头七夜,被绑住手脚、塞住嘴巴,像一捆待处理的垃圾,狠狠砸进临江市第二殡仪馆的停尸间。
>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,隔绝了外面稀疏的月光和绑匪那句冰冷的诅咒:“陆老头欠的债,徒弟拿命填!给下面的‘贵客’们当开胃点心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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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。
刺骨的冷,像无数根冰针扎进骨髓,瞬间激醒了陆知白被重击后昏沉的意识。浓得化不开的福尔马林混合着某种更深层、更令人作呕的腐败甜腥味,蛮横地钻进他的鼻腔。
他被丢在冰冷的瓷砖地上。
眼睛适应了黑暗,借着高处一扇蒙尘小窗透进来的、惨淡如霜的月光,勉强能看清轮廓。一排排巨大的、银灰色的金属冰柜如同沉默的墓碑,嵌在对面的墙上,散发着森然寒气。空旷的停尸间中央,是几张蒙着白布、轮廓起伏的停尸床。白布下,有的平坦,有的……却显出怪异的凸起,仿佛底下藏着蜷缩的活物。
安静。
死寂。
但陆知白浑身的寒毛却一根根倒竖起来。空气里弥漫的不仅仅是低温,还有一种粘稠的、令人窒息的“恶意”。像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,贪婪地、饥渴地舔舐着他皮肤下的每一丝热量和生机。
师父惨死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冲进脑海——七窍流血,倒在那间传承了三代、如今只剩断壁残垣的扎彩铺里,手里死死攥着一截染血的、尚未完成的纸人骨架。铺子里的纸人纸马,被撕得粉碎,散落一地,如同祭奠的纸钱。
“债?”陆知白喉头滚动,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,是被塞嘴的破布和愤怒咬破的牙龈混合的味道。师父一生谨小慎微,扎的纸人纸马童叟无欺,能欠什么债?欠谁的债?需要用命来填?甚至填上他这个唯一的徒弟?
“嗬……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喘息,突兀地在死寂中响起。
陆知白猛地一僵,循声望去。
声音来自最近的一张停尸床。月光下,那盖着的白布,正在极其缓慢地……向上隆起!白布勾勒出的,分明是一个人形轮廓的头部在向上抬!
不是错觉!
“滋啦……”又一声,像是生锈铁片在玻璃上刮擦,来自冰柜的方向。其中一个冰柜的把手,竟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,极其缓慢地向下转动!
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,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,几乎让他窒息。手脚被粗糙的麻绳捆得死紧,勒进皮肉,磨破了皮肤,渗出的血珠温热粘腻,却丝毫无法驱散那彻骨的阴寒。
“呜…呜呜……” 细微的呜咽声,带着孩童般的委屈,从停尸间最深、最暗的角落传来。
“啪嗒…啪嗒…” 湿漉漉的脚步声,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,在远处徘徊。
“咯咯咯……” 一阵令人牙酸的、非人的笑声,忽左忽右,飘忽不定。
黑暗在蠕动。阴影在扭曲。那些冰柜门把手转动的“咔哒”声,停尸床白布下愈发剧烈的挣扎起伏,角落里粘稠的爬行声……无数细碎、诡异、令人头皮炸裂的声响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浪潮,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。
百鬼夜行!它们醒了!它们嗅到了活人的气息,嗅到了恐惧的味道!
陆知白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,每一次跳动都像要炸开。他剧烈地挣扎,粗糙的麻绳更深地勒进手腕脚踝的皮肉,鲜血流得更多,带来火辣辣的刺痛。但这痛楚反而刺激了他濒临崩溃的神经。
不能死!不能像师父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!死在“债”这个狗屁倒灶的理由下!
他的目光,如同濒死的野兽,在绝望的深渊里疯狂扫视。最终,死死钉在停尸间墙角。
那里,堆着一些废弃的杂物。而在杂物最上面,在惨淡月光的映照下,静静躺着一叠边缘微微泛黄、略显粗糙的——黄表纸!
旁边,还有一支摔裂了外壳、凝固着暗红朱砂的旧毛笔!
那是……扎彩匠吃饭的家伙!也许是哪个粗心的工人遗忘在这里的。
扎彩匠!纸!朱砂!
一个疯狂、孤注一掷的念头,如同闪电般劈开陆知白被恐惧和愤怒充斥的脑海!
没有时间了!
他像一条离水的鱼,用尽全身力气,不顾一切地在地上翻滚、扭动,朝着墙角那叠黄表纸和朱砂笔的方向拼命挪去!粗糙冰冷的地面摩擦着他的身体,磨破了衣服和皮肤,鲜血在地上拖出暗红的痕迹。冰柜门打开的“吱呀”声、白布下挣扎的“噗噗”声、角落里湿漉漉的爬行声……越来越近!带着令人作呕的腥风和刺骨的恶意!
终于,他滚到了墙角。背对着那堆杂物,被反绑在身后的手,疯狂地摸索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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