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指符?瑨盯着血淋淋拖痕旁边那片沾血的焦土,那里散落着几粒细微的草籽和一些沙粒,显然是行凶者踩踏过的路径留下的。他摸出贴身藏的那枚螭龙玉珏,玉珏触手冰寒刺骨,中心泛起一丝微弱到几近于无的蓝芒,如同沉睡中刚刚睁眼……我蹲下身,屏住呼吸,将玉珏的螭龙纹印记边缘缓缓贴向那道血符的拖痕起始处!
嗡……
玉珏微微震颤了一下,中心蓝芒骤然一亮!
我心中骤然一凛,一股冰冷的悸动电流般从玉珏透入指尖,直冲心神!眼前光影微闪,血符上那停顿的拖痕似乎微微“动”了一下——残留在符咒笔画上极微弱的怨气和施咒者尚未完全消散的意念波动,被这玉珏中沉潜千年的微弱灵韵给生生“激”出来了一瞬!一个极其暗淡、肉眼几乎难以辨认、仿佛由血色尘埃凝聚的细小古篆虚影一闪而逝——“境”!
血符下方原本那片焦土上,一道新的、由极细的血色粉末勾勒出的模糊断句痕迹显现出来:
玉珏初醒,封……[后续血痕完全消失]
“怎么了瑨哥?”雷鸣警惕地扫视着周围,枪口始终指向废墟阴影可能藏人的角落,见我动作有异,沉声问道。
我立刻将玉珏收回怀中,那异象瞬间消失。螭龙复归于沉寂,只余指尖的冰凉。“没什么……这道符……是挑衅也是路标。封门……他们要去一个叫‘封门’的地方,这路标指向我们。这血符上的怨气残留太重……我看看源头方向。”我站起身,强行用话头掩去那一闪而逝的断句,但那个“境”字和“玉珏初醒”的残念如同烙铁般烫在心口。
“明玉,帮桑吉……找找有没有她哥哥格桑或者阿爸随身的东西……能带走的一点念想。”我转头对温明玉说,努力让声音平稳。桑吉正跪在不远处一具被烧焦的尸体旁,小手死死抠着泥土,肩膀无声地颤抖,喉咙里压抑着幼兽濒死般模糊的抽噎。那尸体骨架粗壮,手边掉落的半截铜酒壶上刻着雄鹰图案,那是桑吉阿爸随身带了大半辈子的东西。
温明玉默默走过去,蹲在桑吉身边,轻拍她的背。她取下自己的备用绒毯手套,小心地从那截扭曲碳化的腕骨旁,抠出半枚烧变形的、刻着牦牛头的银戒指。戒指沾着泥和血。她轻轻托起桑吉的小手,把那枚戒指放进她冰凉的掌心,然后用带着薄茧的手紧紧包裹住桑吉瘦小的拳头。
“走吧桑吉。”雷鸣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沉重,“得送你到镇上的派出所……这是最近的、还能有活人的地方。”他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堵沉默的墙,背起早已冰凉沉重的卓玛遗体,走向“雷泽号”。那背影在落日残照下,如同背负着一座燃烧的墓塚。
车子在死寂的焦土中重新启动,碾过染血的经幡碎片,缓缓驶离这片修罗场。车内只剩下引擎轰鸣和桑吉压抑到极致的、偶尔迸发出的模糊抽噎。后视镜里,那片被血与火诅咒的部落越来越小,最终彻底消失在墨色的戈壁暗影和滚滚烟尘中。
三个小时后,“雷泽号”停在了距离昆仑最近的有人烟的镇口——茫崖镇。路边蓝白相间的派出所灯箱在昏暗的夜色里冰冷地亮着。车窗降下,一位值班的中年民警看到卓玛遗体和浑身灰烬血污、眼神空洞的桑吉后,脸色瞬间变了,立刻通知了值班领导和所里的妇女主任。
“……全部落……就剩这丫头一个活口。”雷鸣的声音带着钢铁般的低哑,递过去一张临时写好的简要情况说明(刻意隐去九幽会标记相关细节)。他指关节重重敲在车门框上,“送她去安全的福利机构。有亲戚下落……再通知我们。这是联系方式。”
桑吉被那位面色悲悯的妇女主任牵着手,一步三回头走向派出所温暖的灯光。她死死攥着那枚沾血的银戒指,另一只小手死死扒住门框,那双被悲伤和恐惧洗刷得几乎失去焦距的大眼睛,最后一次用力看向我们每一个人,嘴唇哆嗦着:“阿哥……格桑阿哥……帮……帮卓玛阿佳……找到他……带……”
剩下的话被泪水彻底淹没,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门里。雷鸣重重关上车门,动作带起一阵风。
车窗紧闭。车内气氛凝如墨汁。
“去哪?”方向盘上的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,雷鸣的声音沉得如同闷雷前的低气压。
“回去。”我盯着前方沉沉的夜色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那半块冰凉刺骨的螭龙玉珏。血符的残影和那个一闪即逝的“境”字在脑中盘旋不去。“白骨沟……那堆骸骨里,埋着九幽会要找的、也让我们车子趴窝的东西……那顶半个钢盔下面……藏着他们的路标和……我们的答案。”
车子在茫茫戈壁夜路上掉头,车灯如两道冰冷的光剑,刺破浓重的黑暗,沿着来时的车辙,撕裂沉滞的夜风,笔直地、决绝地冲向那片被诅咒的、散发着死亡味道的峡谷入口。黑暗中,螭龙玉珏中心,那微弱的蓝芒又轻轻跳了一下,仿佛感知到了什么,如同沉睡已久的洪荒秘门……悄然初醒了一线缝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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