枪声,在骨笛余音的震慑下变得稀疏!恐惧开始在九幽会残余者中滋生!他们面对的是被触怒了逆鳞的军神!是失去故友后悲愤的利刃!雷鸣的冲锋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!当他魁梧的身影如同魔神般冲上那片矮坡时,最后那名架着狙击枪、身穿灰色伪装服、满脸油彩都盖不住惊骇的射手,甚至来不及调转枪口,喉咙就被雷鸣的大手如铁钳般死死扼住!咔嚓!令人牙酸的颈骨碎裂声在雷声余音中清晰可闻!那射手双腿徒劳地蹬了几下,眼神涣散,头软软地垂了下去。
狂风卷过白骨沟,带着浓重的血腥、硝烟和焦糊味。雷鸣独自站在那片高坡上,脚下是四具逐渐冰冷的尸体。他浑身浴血,既有敌人的,也有他自己的——左臂被流弹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,皮肉翻卷。他弯下腰,将几支还能用的步枪、手枪,连同搜刮出的弹匣、压缩饼干、水壶和九幽会特制的烟雾弹、军用强光手电,一古脑塞进一个军用背囊里。血滴顺着他粗壮的胳膊滴落在灰白骸骨上,发出啪嗒轻响。
我踉跄着扑到卓玛身边。她的体温正在迅速流失,那双曾像高原星光一样明亮的眸子,此刻光泽黯淡,正努力地、最后聚焦在我脸上。嘴角还在不停地涌着带泡沫的血,每一次呼吸都如同破风箱般带着“嗬嗬”的抽气声。她的目光艰难地滑向蜷缩在岩壁角落、脸色惨白泪水糊了满脸的桑吉。
“闻人…掌柜……”她翕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,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,“带…桑吉…回……部落……”她拼尽全力想抬一抬手,指向妹妹的方向,但手臂只微微痉挛了一下,便徒劳地落在地上。“阿…哥……他……”最后三个字被汹涌出来的鲜血彻底淹没,那双明亮的眼睛,如同瞬间被冻结的星辰,凝固着对妹妹无边的牵挂、对兄长刻骨的担忧。她微微歪着头,凝视着天空中那道巨大的、正在缓缓消散的雷暴漩涡,瞳孔里的神采终于彻底熄灭,归于一片永恒的死寂。
“阿佳!!!阿佳——!”桑吉终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,像头受伤的小狼扑过来,死死抱住姐姐尚有余温的身体,小小的身体因为绝望和巨大的悲痛剧烈地抽搐着。那凄厉的哭喊,在空旷死寂的白骨沟里回荡,久久不散。
“雷暴停了……”温明玉颤抖着放下一直捂着耳朵的手,看着迅速散开灰云的天空,低声说了一句废话。眼镜片上沾着刚才碎石崩射时溅到的污泥和泪痕。她无言地看着那堆九幽会留下的尸体和沾满血的武器,又看看悲痛欲绝的桑吉和满身血污神色惨然的我们。
“埋了……那些杂碎的枪……”雷鸣背着沉重的背囊,声音嘶哑低沉,像砂纸磨过铁皮。他没有看卓玛的遗体,只是默默地从车后工具箱里找出仅剩一把野战军锹,走到远处那片被劈焦的裸岩旁,在那堆狰狞的碎石间奋力挖掘。每一锹下去都带着令人心悸的狠劲。很快,一个深坑被凿出,那支哑黑色的霰弹枪、沾血的AK、两把手枪和多余的弹药被他一股脑埋了进去,再用碎石和焦土严严实实盖好,还故意移了些骸骨堆在上面伪装。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谨慎——给敌人留下武器是找死。
我蹲下来,看着那双再也不会睁开的、属于卓玛的眼睛,轻轻用手覆上。触手冰凉僵硬。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一块干净布帕——里面裹着爷爷那半块螭龙玉珏的碎块——颤抖着,覆在卓玛的眼睛上。然后将那支沾染了我们两人血迹、此刻安静得如同沉睡的木棍般的 神鹰骨笛,极其珍重地用卓玛那件厚实藏袍的衣角仔细擦拭干净血迹(笛身靠近吹口处,几道细微得如同发丝、此刻却因染血而微微显现的裂痕让人心惊),小心塞回腰间油布包里。
“走吧,”我嗓音沙哑得厉害,像吞了把滚烫的沙子,胸口的闷痛和虎口撕裂的伤口还在抽搐,“送桑吉……回家。”
桑吉像失了魂的木偶,被我轻轻从卓玛身边拉起。她的小手冰得吓人,紧紧抱着姐姐那件血迹斑斑的藏袍一角。温明玉默默地在另一边扶住了她。雷鸣将卓玛冰冷的身体小心地背起来,用备用的登山绳固定在他宽阔坚实的后背上,低着头,一言不发地迈开步子。
车子勉强发动,如同重伤的老马,带着我们这群劫后余生的人,碾着累累白骨和血迹,缓慢地、艰难地爬出这片被诅咒的沟壑。当最后一丝白骨沟的死亡气息被甩在身后,当“雷泽号”摇晃着爬上那道熟悉的高坡土梁,将那片牧民世代居住、温暖草场的轮廓重新纳入视野时——
桑吉骤然失声!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!
远处那片本该飘着炊烟、回荡着牧歌、散落着黑色牦牛毛毡帐的绿色草滩!此刻一片死寂!映入眼帘的,只有被烈焰舔舐过的、发黑的、东倒西歪的帐篷骨架!那些彩色的经幡,要么撕成破烂布条垂挂在焦黑的断木上,要么烧得只剩下焦糊的布头!空气中不再有酥油茶的奶香,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焦糊味、皮毛被烧焦的恶臭……以及更深的,随风隐约飘来的血腥气!草场如同被地狱的业火犁过一遍!焦黑的土地上,到处散落着破碎的铜壶、撕裂的氆氇毯、砸烂的木箱子、打翻的奶桶……还有横七竖八倒在焦土上、已经看不清具体形态的……人形黑影!几只翅膀沾着黑血的无主藏獒在残骸边悲鸣徘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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