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珩的叙述如同最冰冷的镜头,将数年前那个罪恶之夜的血腥与算计,清晰地投射在特案组每个人的脑海中。
“计划,在那个被选定的夜晚启动。” 冯珩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却带着令人牙酸的寒意,“何洁与郑松已经反复推演过每一个细节。夜深人静,小白楼里只剩下‘需要安慰’的何洁和刚刚失去父母、情绪低落的祁瑶。何洁假意关心,或许是为祁瑶端去一杯掺了安眠药的水或牛奶,或许是趁其不备,从背后用早已准备好的凶器……具体方式已不重要,重要的是,那个善良、对未来仍怀有憧憬的真正的祁瑶,在她自己家的庇护所里,被她信任的保姆残忍地杀害了。”
他顿了顿,仿佛在给听众消化这残酷事实的时间。
“确认祁瑶死亡后,他们开始了下一步——伪造火灾现场。何洁按照计划,和祁瑶调换了衣服,并在在祁瑶的尸体上以及房间的特定位置淋上了汽油。她很清楚,火焰是毁灭证据最有效的方式,尤其是能严重破坏DNA和容貌特征,使得焦尸难以辨认。然后,她点燃了火焰。”
“火势迅速蔓延,浓烟滚滚。这一切都在计算之内。何洁没有立刻逃离,她需要让自己也成为‘受害者’。她停留在浓烟密集的区域,吸入足够导致昏迷的烟气,任由自己被浓烟熏得晕了过去。这场苦肉计,是她整个瞒天过海计划中,最关键也最险恶的一步。
“果然,接到‘火警’赶来的消防员,在火场中发现了昏迷的何洁和那具已成焦炭的尸体。他们自然地将昏迷的生还者认定为房主祁瑶,而将焦尸推断为保姆何洁。”
冯珩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:“接下来,一切水到渠成。救护车将‘重伤昏迷的祁瑶(实为何洁)’送往医院。而早已通过值班安排或紧急呼叫机制‘恰好’在场的郑松,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接收医生。他利用职务之便,第一时间控制了‘伤者’,在最初的医疗处理中就开始混淆视听,为后续行动铺平道路。”
“在医院里,‘苏醒’过来的何洁(此时在所有人认知里是祁瑶)与郑松里应外合。由于火灾被初步定性为意外事故,并未引起刑事侦查部门的注意,这给他们提供了绝佳的操作空间。在郑松的安排下,何洁被转移到具备条件的私立医院或秘密病房,由郑松亲自主刀,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整容手术。”
“那几天,风平浪静。没有警察的打扰,没有亲属的深度探视(祁瑶亲属本就疏远),他们如同生活在真空里。郑松凭借着高超的技术,参照着真正祁瑶的照片和资料,一点点地削骨、植皮、调整……将一个卑微的保姆何洁,改造成了富家女祁瑶的模样。”
“当纱布拆下,‘崭新’的祁瑶出现在镜子里时,何洁知道,她成功了。她顶着这张窃取来的面孔,带着郑松为她伪造或篡改的医疗记录和身份文件,以祁瑶的身份,重新回归了人们的视野。”
冯珩最后用一种近乎咏叹调般的冰冷语气总结道:
“她搬回了重新装修好的小白楼,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祁瑶父母留下的遗产,挥霍着本不属于她的人生。她从一个需要看人眼色的保姆,一跃成为了拥有房产和存款的‘富家女’。而那个真正的祁瑶,早已不在人世了。”
这精心策划、冷酷执行的偷天换日,让审讯室内外的所有警察都感到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。罪恶,并非总是冲动和混乱的,它也可以是如此冷静、周密,并且成功地欺骗了所有人长达数年之久。
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?
龙傲天的问题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,直刺核心。确实,冯珩对何洁与郑松多年前密谋的细节了如指掌,甚至连两人之间的对话和心理活动都一清二楚,这绝不正常。一个外人是如何穿透时间的迷雾,窥见如此隐秘的罪恶?
“呵。” 冯珩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,那笑声里充满了对龙傲天这个问题的嘲弄,也带着一丝完成某种壮举后的扭曲满足感。“你觉得,我囚禁郑松那么多天,仅仅是为了切掉他一只手,看他流血哀求那么简单吗?”
他微微前倾身体,尽管戴着手铐,但这个动作依然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,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火焰。
“我要他将当年的事情,一桩桩,一件件,所有肮脏的细节,所有龌龊的心思,全都给我原原本本、一字不落地吐出来!” 冯珩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偏执的疯狂,“他必须说!在疼痛里说,在恐惧里说,在绝望里说!我要知道,我的小瑶到底是怎么被他们害死的!我要知道,他们是如何密谋,如何动手,如何顶替,如何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一切!”
他的话语如同毒蛇吐信,揭示了他囚禁郑松的真正目的——那是一场持续数日的、残酷的“真相榨取”。他用痛苦作为钥匙,强行打开了郑松紧锁的记忆和良知(如果还有的话),将那段被精心掩盖的黑暗历史,血淋淋地挖掘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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