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念安抿着茶,含笑道:“哦?看来我们清澜姑娘看得很认真。后来呢?诗会上他又做了什么?”
“后来在平安郡主办的诗会上,他...他竟主动跟我说话了。”林清澜的脸更红了,声音细得像蚊子哼,“其实也没说什么重要的,就是问我那日及笄时,他送的那座紫檀木插屏可还喜欢。”
花念安颔首。她记得那座插屏,工艺精湛得很,上面雕刻的百鸟朝凤图,连鸟儿的羽毛都根根分明,一看就费了不少心思,绝非寻常贺礼。
“我自然说喜欢,日日摆在书房的案上。”林清澜垂着眼,手指轻轻摩挲着帕子上的花纹,“他听了之后,就说...说那插屏上的鸟儿刻得太呆板,配不上我的灵秀。”
花念安险些笑出声,忙以袖掩口。这楚逸平日里看着严肃,说起恭维话倒是别具一格。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诗会散了,他托谢公子转赠我一本书。”林清澜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,小心展开,竟是一本兵书,“是前朝名将注释的《孙子兵法》孤本,说是...回礼。”
花念安接过书翻看,见书页边缘已有磨损,显是常被翻阅,书中还有细密批注,字迹刚劲有力。这般私密之物,意义非同一般。
林清澜凑近些,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与期待:“安安,你说...他这是什么意思?若是寻常回礼,何必送这般珍贵的私藏?可若是有意,为何又不亲自送来,偏要经过谢公子?”
花念安合上书,轻轻放回好友手中。见林清澜眼底满是迷茫,不由想起江南月下,某人也曾以赠书为名,行试探之实。男子心思,有时倒比女子更难猜度。
“我且问你,楚小将军赠书时,谢公子是如何说的?”
林清澜偏头回想:“谢公子说,‘楚逸嘱我务必转交,说林姑娘聪慧,必能读懂其中真意’。”她忽然睁大眼睛,“莫非这书中还有什么玄机?”
花念安指尖轻点书封:“《孙子兵法》第十三篇,用间篇。楚小将军这是在赞你心思玲珑,洞察人心呢。”
林清澜“啊”了一声,忙翻开书页,果然见用间篇处折了一角,旁边还有批注:“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知心知意,百情不惑。”
“这...这...”林清澜捧着书,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,嘴角却止不住上扬。
花念安含笑看着她:“现在可明白了?楚小将军此举,已是相当明确的好感信号。他性子谨慎,通过谢公子转赠,既全了礼数,又表了心意,倒是符合他一贯作风。”
林清澜羞得埋首臂间,声音闷闷传来:“我原以为他这般严肃的人,不会这些弯弯绕绕...”
“再严肃的人,遇到心上人也会变得不同。”花念安轻声道,眼前莫名闪过某人故作淡然却耳根微红的模样。
好一会儿,林清澜才抬起头来,眼中闪着幸福的光彩,忽然想起什么:“说起来,谢公子托我带句话,说后日王府赏花宴,请你务必到场。”
花念安挑眉:“他怎知我会去?”
林清澜俏皮地眨眨眼:“他说‘你就说是我说的,她若不来,明日我便将明轩新得的鲁班锁拆了重装,保准他三年解不开’。”
花念安忍不住笑出声:“这人真是...”话未说完,忽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。
二人俱是一怔。花念安示意林清澜噤声,悄步走到窗前,猛地推开窗扇——
只见明轩蹲在窗外花丛中,满脸尴尬地举着个鸟笼:“阿、阿姐,我逮着只画眉,想送你解闷...”
花念安眯起眼,打量着他衣角的灰尘和略显慌乱的神情,心下明了七八分,却也不点破:“多谢好意,只是这画眉叫得聒噪,还是放生了吧。”
明轩如蒙大赦,忙不迭跑了。
林清澜掩口轻笑:“你这弟弟,倒是可爱得紧。”
花念安摇头叹息:“被宠坏了。”转身执起好友的手,正色道,“楚小将军之事,你既心中有数,便需早做打算。定北侯府门第高贵,楚逸又是嫡子,你们的婚事恐非易事。”
林清澜神色也郑重起来:“我明白。母亲说,若他真有诚意,自会请媒人上门。”她握紧花念安的手,“安安,我有些怕,又有些期待...”
花念安轻轻揽住她肩头:“傻丫头,这是好事。楚逸为人正直,若真两情相悦,必不会负你。”
窗外阳光正好,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二人身上,暖意融融。花念安看着好友羞红的脸颊,心中既为她高兴,又隐隐生出几分怅惘。
情之一字,最是难解。她自问做不到如清澜这般全情投入,却又忍不住羡慕这份单纯的心动。
或许,她与某人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,已是最好结局。
“对了,”林清岚忽然想起什么,从袖中又取出一个小巧香囊,“这是楚将军赠书时一并送来的,说是什么安神香。我闻着味道特别,你见识广,可认得这是什么香?”
花念安接过香囊,轻轻一嗅,神色微动。这是江南特产的龙脑香,价比黄金,更特别的是,这香味与她曾在某人身上闻到过的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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