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头看向花老太爷,突然郑重道:“老伙计,这徒弟我收了。”
念安又惊又喜,赶紧跪下,规规矩矩行拜师礼:“学生花念安,拜见老师!恳请老师教诲!”
沈惊鸿笑着扶她起来:“起来吧,咱们不拘俗礼,但既拜师,就得守师道——我教你的,不只是书画经史,还有‘做人’的道理,你得听。”
“学生谨记!”念安用力点头。
“不过,我倒要问你个问题。”沈惊鸿话锋一转,“你既想学经史,又想学书画,还想教你弟弟识字,一天就那么点时间,你打算怎么分配?别跟我说‘挤挤就有了’,读书做学问最忌‘贪多嚼不烂’。”
念安早有准备,从袖中掏出张纸,上面画满了格子:“晚辈把一天分成六段,辰时跟您学经史,午时练书画,申时教弟弟,其余时间温书、做笔记。要是有不懂的,晚膳后再向您请教,绝不耽误。”
沈惊鸿接过纸,指着“申时教弟弟”那栏,忍不住笑了:“我听说你教弟弟用‘糖丸论语’——背会一句给颗糖丸?这法子是能让他学,可你有没有想过,糖丸吃多了,他会不会只记得‘吃糖’,忘了论语里的道理?”
这话问得念安一怔,花老太爷在一旁点头:“这问题问得好,你说说,该怎么改?”
念安低头想了片刻,眼睛突然亮了:“晚辈可以把糖丸换成‘问答’!比如教他‘学而时习之’,就问他‘轩轩今天练了三遍算盘,是不是比昨天快了?这就是‘时习之’的意思,练得多了才熟练’。这样他既记得自己做的事,又懂了道理,比吃糖丸有用!”
“好主意!”沈惊鸿拍了拍她的头,“学问本就该‘从生活里来,到生活里去’,死记硬背没用。从今日起,你就是我正式的徒弟了——我教你的第一句话,不是‘之乎者也’,而是‘藏拙’,记住了?”
“学生记住了!”念安恭恭敬敬地应答。
沈惊鸿从随从手里拿过几卷书,递给念安:“这是我批注的《历代画论》和《算经》,你先看。下次我来,要考你个问题——为什么古人画山水,总要在山下画一条河?你可以先想想,也可以问你祖父,咱们下次再辩。”
花老太爷送沈惊鸿出门时,看着老友的背影,忍不住打趣:“你这老东西,收徒弟还带‘留作业’的?跟学堂先生似的。”
沈惊鸿回头挥挥手,笑声飘在晨雾里:“不然怎么叫‘系统教导’?这丫头心里有丘壑,得慢慢引,不能急——你当年教儿子骑马,不也得一步一步来?”
晨雾渐渐散去,阳光洒在侯府的匾额上,金闪闪的。念安站在书房门口,抱着那几卷书,心里满是欢喜——她知道,跟着沈先生,自己能学到的,远不止书画经史,还有面对风雨的从容和智慧。而花老太爷看着孙女的背影,也轻轻舒了口气——有沈惊鸿这棵“大树”护着,念安往后的路,能好走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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