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皇子府的书房里,烛火彻夜未熄。谢珩坐在书案前,指尖捏着花承恩送来的密信,信纸的粗糙感透过指尖传来,上面的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尖刀,刺破了赵宏伪善的面具。
“私铸官银,囚禁周墨涵……赵宏倒是好大的胆子。”谢珩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,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。他将密信放在桌上,旁边还堆着几叠证据——有从户部调出来的、被篡改前的漕运账目原件,上面有赵宏偷偷改动的痕迹;有弹劾案中“证人”的口供记录,前后矛盾的地方被红笔圈了出来;还有定北侯府送来的、赵宏与地方官员勾结的书信副本。
这些证据,加上花承恩送来的密信,足以将赵宏钉死在死罪的柱子上。
“来人。”谢珩对着门外喊道。
贴身侍卫立刻进来:“殿下有何吩咐?”
“备车,入宫。”谢珩站起身,将所有证据整理好,放进一个黑色的木盒里,“另外,传我命令,让府中护卫做好准备,随时听候调遣。”
“是!”侍卫立刻下去安排。
半个时辰后,一辆不起眼的乌木马车驶出七皇子府,在夜色中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。车轮碾过青石板路,发出“轱辘轱辘”的声响,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倒计时。
此时的御书房,依旧灯火通明。皇帝正坐在龙椅上,看着奏折,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。近来漕案闹得沸沸扬扬,朝堂上争论不休,他心里也颇为烦躁。忽然,太监进来禀报:“陛下,七皇子殿下求见,说有紧急要事。”
“哦?让他进来。”皇帝放下奏折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——这个时辰,谢珩很少会入宫。
谢珩提着木盒走进御书房,刚进门就跪了下来:“儿臣参见父皇。”
“起来吧,深夜入宫,出了什么事?”皇帝问道。
谢珩站起身,将木盒放在书案上,打开盖子:“父皇,儿臣有要事禀报——永宁侯府刚刚传来消息,他们的人夜探城南旧窑,发现了赵宏的秘密工坊!”他将花承恩的密信递了过去,“赵宏不仅贪墨漕银,还在旧窑里私铸官银,甚至将知晓真相的周墨涵囚禁在工坊里,企图杀人灭口!”
皇帝接过密信,快速浏览起来。越看,他的脸色越是阴沉,手指捏着信纸,指节都泛了白。当看到“私铸官银”和“囚禁周墨涵”时,他猛地一拍御案,龙椅都跟着晃了一下:“好!好一个赵宏!朕一直以为他是清流砥柱,没想到他竟如此欺君罔上!贪墨漕银、构陷忠良、私铸官银,哪一条不是杀头的大罪!”
御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冷,太监们都吓得跪在地上,不敢抬头。
谢珩躬身道:“父皇息怒。幸得永宁侯及时发现真相,如今人证周墨涵还在旧窑,物证也都确凿。只是赵宏狡猾,若是让他察觉风声,恐怕会销毁证据,甚至伤害周墨涵。儿臣恳请父皇下旨,即刻调遣禁卫军,包围城南旧窑,捉拿所有涉案人员!”
皇帝面色阴沉,他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克制着内心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的愤怒情绪。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,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他体内翻腾。然而,他的眼神却在这一瞬间变得格外坚定,宛如钢铁一般。
私铸官银,这可是触犯了皇帝的底线啊!如果不严加惩处,日后必定会有人纷纷效仿,如此一来,国家的根基岂不是要被动摇?想到这里,皇帝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,他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。
缓缓开口:“明天早朝让永宁侯将证据呈上来!”
谢珩回了句遵旨,便退下了。
天色大亮,沉寂了一夜的京城重新喧嚣起来。然而今日的喧嚣中,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和躁动。码头夜擒要犯、查获巨量劣质官粮的消息,经过几个时辰的发酵,早已如同插上翅膀,传遍了京畿官场的每一个角落。
皇城门前,等候早朝的官员们三五成群,低声议论,神色各异。与赵宏交好者,面沉似水,眼神闪烁,难掩惊惶;与花家有旧或素来看不惯赵宏所为者,则难掩兴奋,摩拳擦掌;更多则是明哲保身之辈,谨慎地观察着风向,不敢轻易表态。
当花承恩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前时,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。他依旧穿着那身略显陈旧的世子朝服,面容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,但腰杆挺得笔直,眼神锐利如刀,步伐沉稳有力,仿佛不是待罪之身,而是即将出征的将领。
他没有与任何人寒暄,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,沉默地等待着宫门开启。这份沉静与自信,反而更让人感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。
钟鼓齐鸣,宫门缓缓洞开。百官依序鱼贯而入,步入庄严的大殿。
山呼万岁已毕,殿中气氛瞬间绷紧。所有人都知道,今日朝会的焦点为何。
果然,皇帝并未按照常例由各部院依次奏事,而是直接点名:“花承恩。”
“臣在。”花承恩出列,躬身应道。
“朕听闻,你昨夜于京郊码头有所斩获?”皇帝的声音平静无波,听不出喜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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