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窑隐蔽,适合藏东西;赵侍郎管着漕运物料的审批,若是他想把物料运去旧窑,简直易如反掌;周墨涵查账查到了物料的问题,然后就失踪了……这一连串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劈过花承恩的脑海,他猛地看向念安,眼神锐利得像刀子:“念安,你老实说,这些话是不是听别人说的?那本《地方物产志》里,根本没写这些!”
念安被父亲的眼神看得心头发慌,手心瞬间冒出了汗。她知道父亲精明,肯定不会轻易相信“好奇”这个理由,可她不能暴露谢珩,只能硬着头皮装懵懂,眼眶微微泛红:“爹爹,真的是我自己想的……我就是看书上说窑洞大,才随便猜的,是不是我说错话了?惹您生气了?”她说着,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,头也垂得更低了。
花承恩看着女儿泛红的眼眶,又看了看她攥着衣角的手,心里的怀疑渐渐压了下去。念安从小就乖巧,从来不会撒谎,说不定真的是小姑娘好奇心重,随便想的。他放缓了语气,伸手揉了揉念安的头发,动作温柔:“没有,爹爹没生气,就是想起了点公务上的事。你别多想,去外面玩会儿吧,爹爹再写会儿字。”
念安偷偷松了口气,乖巧地点点头:“那爹爹别太累了,记得吃桂花糕。”她转身走出书房,刚关上门,就靠在廊柱上,感觉后背都被汗浸湿了。她知道,父亲虽然没明说,但心里肯定已经起了疑心,接下来,就看父亲会不会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了。
果然,没过多久,书房里就传来了父亲低沉而急促的声音,虽然隔着门,但“城南旧窑”“耐火材料”“悄悄查”这几个词还是清晰地传进了念安耳朵里。她甚至能想象出父亲皱着眉头吩咐下属的样子,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。
廊外的桂花还在落,一片花瓣轻轻落在念安的发间。她抬头看向天空,暮色已经越来越浓,远处的天边泛着淡淡的橘红色,像极了旧窑里烧瓷时的火光。她轻轻攥紧了手心——周墨涵,你再等等,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你了;赵侍郎,你藏在旧窑里的秘密,很快就要曝光了。
这一步,成了。接下来,还有更长的路要走,可念安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,只有坚定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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