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蜷缩在窗下,一动不敢动,耳朵竖得尖尖的,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。夜风吹过竹叶的“沙沙”声,远处更夫打更的“梆子”声(已是三更天了),甚至自己过快的心跳声,都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。时间仿佛被拉长了,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漫长。她不敢回床,也不敢点灯,只能在黑暗中紧攥着衣角,感受着寒意一点点爬上脊背。
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念安的双腿几乎要僵硬麻木时,她似乎听到极远处,靠近府邸东侧围墙的方向,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哨音——像是夜枭的啼叫,短促地响了两下,随即一切又重归寂静。
之后,再没有任何异动。没有脚步声,没有打斗声,连风声都似乎变小了。
念安又在窗下等了近一个时辰,直到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,确认外面彻底安全后,才拖着僵硬冰冷的身体,小心翼翼地爬回床上,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。恐惧过后,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——她窥见了一个巨大的、危险的旋涡,知道这场围绕着漕运、围绕着侯府的阴谋从未停止,却发现自己如此渺小,既不能告诉父母(怕他们担心,更怕暴露自己的秘密),也不能亲自去探查,只能像现在这样,在黑暗中独自承受这份恐惧与焦虑。
清晨,春纨像往常一样端着水盆进来伺候梳洗,推开窗透气时,忽然轻“咦”了一声:“小姐,怪事,这窗台边上怎么有这么多浅坑?像是猫儿之类的野物用爪子挠的……咦?这是什么?”她弯腰,从窗台缝隙里拈起一小片黑色的丝线——那丝线质地特殊,近乎透明,在晨光下泛着极淡的光泽,既不是府中丫鬟仆妇常用的棉线,也不是丝绸线,摸起来还有些冰凉的触感。
念安的心猛地一沉——那丝线,分明和昨夜她看到的夜行衣材质,是同一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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