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珩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。
他的目光从李兰头顶那血红色的“158”上移开,若无其事地扫视着咖啡馆内的环境。
系统从不会出错。
眼前这个女人,就是凶手。
可他现在不能说。
没有任何证据,单凭一句“我感觉她是凶手”,只会被当成疯子。
他需要一个机会,一个能将所有证据都指向她的机会。
在他思考的同时,徐清媛已经走到了吧台前。
她从口袋里掏出证件,在女老板面前亮了一下。
“警察办案。”
她的声音清冷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我们想问几件事。”
李兰的脸上挤出一丝温和的笑意,但吴珩能感觉到,她握着抹布的手指,指节有些发白。
“警官请问,我们一定配合。”
徐清媛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过多停留。
而是越过她,落在了她身后一个正在擦拭咖啡机的年轻男人身上。
那男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,穿着咖啡师的制服,相貌清秀,只是脸色有些苍白。
更重要的是,在他的脖颈侧面,有一道清晰的红色抓痕。
虽然不深,但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。
徐清媛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。
法医初步尸检时,在死者郑春兰的指甲缝里发现了皮屑组织。
这说明,死者在遇害前,曾与凶手发生过激烈的搏斗!
而这个男人脖子上的抓痕,无论从形态还是位置来看,都极有可能是被女人的指甲抓伤的!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徐清媛的声音冷了几分。
年轻的咖啡师被她看得有些发毛,紧张地回答道:“我……我叫刘泽谦。”
“你脖子上的伤,是怎么回事?”
徐清媛的问题直截了当,像一把尖刀,瞬间刺破了咖啡馆内平静的氛围。
刘泽谦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脖子,眼神躲闪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,就是不小心被猫抓的。”
“猫?”徐清媛冷笑一声,“养猫的人,抓痕通常在手背和胳膊上。
抓在脖子上的,我还是第一次见。”
她的压迫感极强,让刘泽谦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站在一旁的李兰见状,连忙开口解围。
“警官,他确实是……是被我们店里养的猫抓的,那猫性子野,有时候会跳到人身上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温柔地拍了拍刘泽谦的后背,像是在安抚他。
在别人看来,这只是未婚妻在关心自己的伴侣。
但在吴珩眼中,这却是凶手在稳住一个即将暴露的知情人。
徐清媛没有理会李兰的解释,她从物证袋里拿出郑春兰的照片,举到两人面前。
“你们,认识这个人吗?”
看到照片的瞬间,刘泽谦的瞳孔猛地一缩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。
他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不……不认识!”
这反应太大了。
大到连旁边那个负责点单的服务员都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徐清媛身后的两名队员对视一眼,默默地向刘泽谦靠近了一步,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。
相比之下,李兰的反应就镇定多了。
她仔细看了看照片,然后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:“好像……有点印象。
她好像是我们的常客,最近经常来,不过我跟她不熟,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。”
她的回答滴水不漏,既表现出了配合,又撇清了关系。
徐清媛的目光再次锁定在刘泽谦身上。
“你确定,不认识她?”
“我……”刘泽谦的嘴唇哆嗦着,眼神慌乱地看向李兰,像是在求助。
李兰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,然后对徐清媛说:“警官,他平时主要负责后台制作。
不太接触客人,可能真的不认识。”
“是吗?”徐清媛嘴角勾起一抹冷意,“既然如此,那就看看监控吧。”
“把你们店里昨天晚上七点到十点的监控录像,调出来。”
监控!
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,在刘泽谦耳边炸响。
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,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。
李兰的脸色也微微一变,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。
她迟疑了一下,说道:“警官,我们店里为了保护客人隐私,很多卡座都没有装监控……”
“那就把装了的地方调出来!”徐清媛的语气不容置喙。
李兰没办法,只能走到吧台的电脑前,开始操作。
吴珩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她。
他看到,在调取监控的时候,李兰的手指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,似乎在犹豫着什么。
但最终,她还是点开了昨晚的录像文件。
很快,咖啡馆大厅的监控画面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。
徐清媛让队员将时间快进到晚上八点。
画面跳转。
八点零五分。
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监控画面中。
正是死者,郑春兰!
她走进咖啡馆,径直走向了吧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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