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闻正喜滋滋想着美事,孙嬷嬷人已走近,福身一礼道:“敢问孟院判,章太医去了何处?”
“章太医?”
孟闻略显诧异,紧接着便是失望。
——原来这礼不是给他的。
竟是给那章书瑶的?
可那女人才被冯贵妃打成那样,怎么忽然又来赏赐了?
女人心,果然海底针。
孟闻腹诽片刻,轻声笑道:“章太医今日休沐,刚离开太医署不久。”
“啊?”孙嬷嬷诧异道:“休沐?”
孟闻点点头,“对啊,休沐。”
“那她何时回来?”
“明日午时之后。”
与此同时,林桑刚行至永昌门,便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呼唤。
“章太医——”
“章太医留步——”
林桑闻声转身。
狭长的宫道上,一位身穿太监服制的年轻男子跑近。
丁献一路小跑着过来,浑身是汗,连中衣领子都被汗水打湿一圈。
“丁公公?”林桑看着他,问,“找我有事?”
丁献喘息片刻,微微抬眸想看一眼林桑脸上的伤。
但她白纱覆面, 只露出一双盈盈若水的美眸,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。
丁献忙错开视线,轻咳两声。
待呼吸平复些,从袖中掏出一瓶药膏捧给林桑,“听闻章太医被罚,奴才这里有上好的药膏,特给章太医送来。”
林桑笑道:“多谢好意,只是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。”
悬在空中的手一顿。
丁献沉默片刻,缓缓将药收回。
“章太医并非一般宫女,想来徐都督已经送过药,倒是奴才多此一举。”
林桑微微皱眉。
宫里人也听说过宫外的传言?
似是瞧出她的困惑, 丁献压低声音道:“前几日,瑶华宫几个婆子平白失踪,内廷的人寻了几日,才在冷宫一口枯井中找到几人的尸首。”
“枯井?”林桑微微一怔。
瑶华宫的几个婆子,难道是那日对她动手的那几人?
丁献颔首道:“如此一来也好,往后谁要想动您,也会念着这几人的下场,不敢轻易出手。”
林桑看着他,“你知道是谁动的手?”
丁献微微一笑,“宫廷大内,没有什么是海总管不知道的,海总管既已知晓,奴才自然也知晓。”
说罢,他躬身离去。
林桑望着丁献远去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
他特意来寻她,是为了告诉她,徐鹤安在偷偷为她出气?
手指微微蜷起。
指尖触碰到袖笼中的药罐。
她心中惦记着徐鹤安身上的伤,今日出宫前特意带了上好的药,想着回万和堂时,顺路帮他换一下。
诚然,万和堂与兵马司虽不远,但绝对不顺路。
书房内,沈永坐在榻边,徐鹤安则端坐书案后,正看北狄送回的信。
沈永沉声道:“自玉真长公主嫁过去,北狄已连换两任大王,一月前新上位的这位九皇子年仅十五,很难说其中没有玉真长公主的手笔。”
“倒是小觑了她的本事。”徐鹤安将信纸随手一扔,信纸如落叶般蹁跹落地。
沈永捏着折扇,沉吟道:“你说,玉真长公主到底是西陵人,应不会对自己的娘家不利吧?”
沈永看着徐鹤安,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。
“可是.......”沈永皱眉道:“咱们对北狄的朝堂斗争知之甚少,看来,只能禀告陛下北狄有异动,让庆国公回北境去镇守。”
徐鹤安指尖轻叩桌面,垂眸半晌后忽然想起一个人来。
他当即铺纸提笔,准备写一封信寄给那位带领使团前来西陵的兰若封。
那位虽是北狄人,却与那些战场上的莽汉不同。
倘若他不愿看着北狄毁在一个女人手中,自会同意与西陵合作。
将信塞进信封, 徐鹤安正准备唤华阳将信送出去,他已大步进屋,“主子,林大夫来了。”
徐鹤安长眸微眯,“请她进来。”
林桑缓步入屋。
沈永看到林桑脸上蒙着面纱,隐约可见颊边尚未散去的瘀痕,诧异道:“章太医,你这脸是受伤了吗?”
怎么瞧着,像被人打了?
林桑福身行礼,“无碍,不小心磕到了。”
她不愿说实话,沈永也不敢再刨根究底,温声嘱咐道:“姑娘家容貌何其重要,章太医可要仔细着些,莫要留下疤痕。”
“多谢沈大人,我记下了。”
沈永视线在徐鹤安身上扫一圈,知道两人有话要说,便寻了个借口离开。
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。
徐鹤安笑道:“你怎么到这来了?”
“你躲着不敢见我,我只能来这寻你。”林桑道:“伤口该换药了。”
华阳站在门外,靠墙望着枝梢上扑腾的麻雀,心道,我家主子还能缺人上药?
今晨刚换过一次药,林大夫怕是要白跑这一趟喽。
徐鹤安清冽的声音自窗口飘出,“既如此,那便有劳了。”
华阳差点没惊掉下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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