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乱平歇,在商铺中躲藏的百姓纷纷透出脑袋,也想看一看传说中的野人是个什么模样。
看上去没有三头六臂,也没有龇牙咧嘴。
就是脏了些,虎皮裹在身上用来蔽体,看起来才不人不兽。
华阳收剑入鞘,剑把挑起野人的下巴,左右端详,“什么野人,这不是就是个疯子吗?”
徐鹤安走近,上下打量着所谓的野人。
正如华阳所说,这根本不是什么野人,反倒像个得了失心疯的病人。
“唔唔唔——”
野人喉间发出低沉的呜咽声,死死瞪着徐鹤安,狰狞着仿佛想要将他生吞活剥。
“主子,这人怎么处置?”
华阳按着配剑问道。
也不知为何,徐鹤安总觉得这野人的眉眼莫名透着几分熟悉。
好像似曾相识。
“先关入牢中,另行处置。”他淡淡吩咐。
眼看着黑甲兵要为野人戴手铐脚镣,林桑死死咬着舌尖,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绝对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!
且不说野人落入官府会如何处置。
三哥的真实身份也万万不可暴露!
这件事,不能找徐鹤安,只能在当下立即解决,方能不陷入被动!
她思来想去,抬手自发髻拔下一根银簪,“六月。”
她招招手,示意六月附耳过来。
六月倾身,林桑一手掩唇,快速交代清楚。
“姑娘……”
六月惊得瞪大双眼,转过身,林桑不容置疑的点点头,将银簪塞入她手中。
银簪带着林桑掌心的温度。
六月深吸一口气,一手握紧缰绳,一手用力将银簪刺入马臀部。
“嘶——”
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,前蹄高高扬起。
尽管林桑早有准备扒好窗框,仍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在车壁上,右肩传来钻心的疼痛。
受惊的马匹彻底失控,发狂般冲向人群。
路边菜摊被撞翻,萝卜白菜在马蹄踩踏下汁水迸溅。
扛着糖葫芦的小贩躲闪不及,竹架被撞得四分五裂,鲜红的糖葫芦滚落满地。
“马受惊了!”
“大伙快让开呀——”
六月佯装惊慌,大声尖叫,手中缰绳却精准操控方向,朝着黑甲军直直冲去。
事情发生的太快,众人几乎来不及考虑太多,在保命与抓野人之间选择了前者,纷纷松开手中铁链, 往街道两侧避开。
野人趁机挣脱束缚,跃身而起。
“咚咚”两声闷响自车顶传来。
林桑强忍着疼痛扒住窗沿,看着那道矫健的身影在屋脊间腾跃,几个跳跃后彻底消失不见。
徐鹤安纵身一跃,稳稳落在车辕上,夺过六月手中的缰绳,用力往回拉扯。
马匹依旧狂躁,速度丝毫不减,他眸色骤冷,冷声喝道:“华阳,铁链!”
六月见状,毫不犹豫地跳下马车。
目光扫过野人离去的方向,迅速追了过去。
华阳脚尖一勾,挑起地上的铁链,在手中抡转两圈,借力甩出。
“主子,接着——”
徐鹤安一手死死拽住缰绳,一手凌空抓住铁链一端。
耳边风声呼啸。
他稳稳站在车榬上,将铁链在手腕上绕了两圈,牢牢握在掌心。
华阳瞅准时机,身形如电,自马前滑掠而过,铁链“哗啦”一声横勒在马颈之上。
随后他翻身上车,与徐鹤安同时发力,狠狠拽紧铁链。
“使劲啊——!”
马发出一声哀鸣,铁蹄在青石板上疯狂刨动,火星四溅。
渐渐的,速度慢了下来。
马匹终于支撑不住,喷出一口白沫,前膝重重跪地。
车厢内,林桑被甩得头晕目眩,手臂忽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牢牢扣住。
下一瞬,她整个人被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,在马车轰然倾翻的刹那稳稳落地。
“砰——”
马车侧翻在地,车轮仍在空转。
奄奄一息的马瘫倒在地,依在哼哧哼哧喘气,口鼻缓缓溢出鲜血。
林桑捂着狂跳的心,惊魂未定。
“没事吧?”
徐鹤安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。
她发髻被颠散,几缕青丝凌乱的贴在颊边。
徐鹤安抬手,修长的手指勾住发丝替她捋至耳后,见她紧抿着唇,一言不发,只当她是吓坏了。
“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林桑点点头,乖巧的由着他牵着自己,刚走两步又停下。
他回头看她,“怎么了?”
“撞坏了人家那么多东西,就这么走了,不好……”
“放心,我会处理。”
林桑轻轻点头,走出几步,又忍不住回头看向适才三哥消失的屋顶。
……
……
六月翻过屋脊,一路搜寻野人的踪迹。
好在刚下过一场雪,路面泥泞,沿着一路留下的脚印,六月很快在坍塌的白雀庵中找到了他。
白雀庵主殿塌了大半,仅剩角落的一隅之地尚可遮风避雨。
六月顺着干草上的血迹,看到野人缩在角落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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