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阳等在万和堂门外。
见徐鹤安出来,双手捧上马鞭,“刚刚得到消息,太师府那边抓了大理寺司务祁向文。”
祁向文?
这是今夜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。
“什么罪名?”
“怪就怪在,没有具体罪名。”华阳道:“冯尚书适才往刑部去了,说是要夜审。”
徐鹤安踩蹬上马,冷哼一声道:“刑部当真是由冯家做主了,无需罪名便可随意抓人,吩咐下去,让他们继续盯着。”
“是!”
徐鹤安调转马头,轻夹马腹,马蹄急促踩过青石板,嘚嘚声响彻静谧长街。
庆国公府的门房有苦说不出。
眼瞅着子时将至, 世子爷仍未回府。
世子爷不回府,国公爷就不肯睡,国公爷不睡,他们这些下人也不敢睡。
万一世子爷回来没有及时通禀,又要遭一顿训斥。
门房坐在桌边撑着下巴打盹,隐约听到门外似有勒马的声音,瞬间清醒过来。
“哎呦,世子爷可算回来了!”
看清徐鹤安正在门外翻身下马,门房忙不迭迎上前牵马,“国公爷还没睡呢,用过午饭便一直等着您回来,一直等到现在,世子爷快去瞧瞧吧。”
徐鹤安微微颔首,大步迈上台阶。
踩着石径飘摇的灯光,径直来到父母居住的嘉禧居。
门外并无下人值夜。
修长的手指刚刚触到门帘,屋内灯灭了。
徐鹤安见怪不怪,抬手掸去袖袍上的灰尘,隔着门扬声问道:“母亲睡了吗?”
屋里的冯氏被自家相公攥着手腕,瞪着两只葡萄般的大眼,无声警告她不许应声。
两个多月没见自家儿子。
谁愿意摆谱谁摆去,反正她不摆!
“没睡呢!”她一把甩开徐闯,笑吟吟地撩帘出屋,借着廊下灯笼微弱的光,绕着徐鹤安细细打量一圈。
确认他好胳膊好腿,没受一点伤,这才问道:“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?衙门里有事耽搁了?”
“公务积压,一时无法脱身。”徐鹤安拱手行礼,“劳母亲记挂。”
说罢,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门帘,“母亲,天色不早,您早些歇着。”
“好好,你一路奔波也累了,早点回去歇着。”
“是。”徐鹤安躬身后退两步,转过身尚未迈出两步,身后传来一声洪亮十足的呵斥。
“臭小子,回到府中也不给你亲爹请安,真是大逆不道!”
徐鹤安停下脚步。
转过身,看向廊下那道久违的宽阔挺拔的身影。
一年半载未见,还是一如既往地幼稚。
“父亲睡下了,儿子打算明日再来。”
徐闯吹胡子瞪眼,“我何时说过睡下了,你压根也没问!”
徐鹤安弯了弯唇,“灯都灭了,不是睡下了,那父亲灭灯做什么?”
徐闯一时语噎。
总不能说是为了给儿子个下马威,故意摆谱来着,“我......我省火烛不行吗!”
“父亲大人说行,自然行。”徐鹤安上前,恭恭敬敬行礼,“儿子见过父亲大人。”
徐闯捋了捋短须,唇角泛起笑意,“这还差不多,我问你,你跟那女大夫是怎么一回事?”
冯氏捏着帕子,也看向徐鹤安。
关于儿子与万和堂女大夫的事,她也有所耳闻。
初听到时,甚至有些庆幸。
幸亏儿子跟那个郑惠...
啊呸,跟那个该死鬼不一样,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癖好,还是喜欢娇娇软软的女孩子。
后来渊儿去了南州,那女大夫也跟着他去了南州。
可见是个有情有义,心地善良的好孩子。
至于模样嘛,她尚且没见过。
不过只要渊儿喜欢,抬个贵妾也无妨。
“如您听到那般。”徐鹤安怕他听到的不够大胆,索性挑破心中所想,“儿子打算娶她为妻。”
“娶她为妻!”
这话砸得夫妇俩都懵了。
两人先是僵了片刻,彼此互换了个眼神,冯氏率先反应过来,“不可!”
“为何不可?”
“她是个医女啊。”
“医女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!”徐鹤安皱眉,“她清白之身跟了我,您也时常教导儿子,身为男子要有担当。”
“难道我不该给她一个交代?”
冯氏嘴唇翕张,终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瞧瞧,瞧瞧,这情比金坚的模样,活脱脱像个将男女之情看得比命还重的少年郎。
可......他已经不是个毛头小子了。
“渊儿,母亲并非不让你给人家交代。”冯氏放软声调,耐心劝道:“将她抬入国公府,做个贵妾,也不算贬了她的身份。”
“世家大族的婚姻,要考虑的方面很多,妻子选合适的,妾室选喜欢的,这两样并不冲突。”
徐鹤安淡淡回道:“她是合适,也是喜欢。”
冯氏:“渊儿,你听我说……”
“母亲!”
徐鹤安轻声打断她的话,语气平稳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,“我私心认为,站在我身侧之人,应该由我说了才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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