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是重点!”慕成白急得直跺脚,“他若真心待你,便该将你迎入府去,哪怕碍着你如今身份无法行正妻之礼,也该抬个贵妾!”
“是我自己不愿入国公府。”
林桑扯了扯他衣袖,示意他坐下,“若入府为妾,哪怕是为正妻,哪有如今逍遥自在?”
——听听,这说的叫什么话!
女子嫁夫生子,本就是天经地义,嫁人后自当收敛脾性,相夫教子,即便做不了执掌中馈的主母,也该安安稳稳过日子。
听她这意思,就想这样一直不明不白的跟着徐鹤安。
慕成白彻底无语。
不是因为没话说,是知道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。
大眼瞪小眼片刻,慕成白气呼呼地甩袖离去,出门时还瞪了六月一眼——哼,帮凶!
六月怔了怔,这人简直莫名其妙。
慕成白头顶冒烟转到前院,瞧见路边的瓦罐都觉得不顺眼,抬脚就踹。
瓦罐“咕噜咕噜”拖着长长尾音在青石板上滚动。
王若苓在廊下看护药炉,听到响声,自医书间抬起头,愕然看着瓦罐自脚边滚出去老远。
慕成白正双手叉腰对着青砖墙,不知生得哪门子气。
“慕太医?”她起身行礼,关切问道:“可是流疫又有何反复?”
流疫不同于旁的病症,几副药下去就能痊愈,它变化多端,今日的药还能退热,明日便一点用也无。
宫里来的几位太医经常为这事儿焦头烂额。
慕成白看了王若苓一眼,摇摇头,“无事!”
杨宗盛正好出来取药,见着面壁思过的慕成白脚步微顿。
他们这伙自宫中来的太医看起来高高在上,实则一个个连药童跟班也没有,又不能一再使唤尼僧,只能事事亲力亲为。
等待王若苓倒药的空档,杨宗盛试探着问,“慕兄这是怎么了?和林大夫吵架了?”
提起林桑,慕成白只觉得又气又恼,自家白菜被猪拱了,还是自愿的!
“我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,人家瞧得起我才称一声兄长,我跟人家有什么好吵的!”
慕成白甩下几句酸溜溜的话,愤然离去。
杨宗盛怔然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,心事重重,王若苓端着药碗过来,“慕太医这是吃枪药了?”
这段日子相处下来,王若苓发觉慕成白是个十分正直之人。
和当初整日在祖父面前殷勤切切的孟闻截然不同。
或许正是因为这种不同,才会一直未被祖父重用,哪怕他医术卓然。
每每见到慕成白,她心中总会泛起歉意。
回廊处已然空无一人,杨宗盛仍旧盯着那黑黢黢的过道发愣。
王若苓抬手在他面前轻晃,“杨太医?”
“啊?”杨宗盛回过神来,“噢,有劳。”
接过药碗,他向王若苓道谢后,转身回殿中去了。
王若苓疑惑皱眉,“今日这是怎么了,一个两个都奇奇怪怪?”
她摇了摇头,坐回小杌子,一边看守药炉,一边借着廊下朦胧的灯光翻看医书。
二更的梆子声在夜色中回荡。
流云镇知府县衙的书房中,华阳亲自将卓知府送出院外,屋内灯火明澈,徐鹤安埋首在公文堆中,朱笔划掉一行字,重新修改补充。
“主子,天色不早了。”
华阳去而复返,往书案上多拿了两盏烛台,“要不先歇着吧?”
徐鹤安没有应声。
赈灾粮已到流云镇,接下来便要统计各县村受灾情况。
按受灾轻重,酌情分发灾粮。
盯着赈灾粮的不仅仅是那些急于饱腹的难民,还有想要趁火打劫,趁机发一笔横财的贪官污吏。
每一笔粮应该如何分发,都要细细斟酌,才能确保粮食能送到灾民手上。
徐鹤安深宵达旦研究对策,白日里再与卓邵商量,几日下来已有大致方向。
再过两日,便可安排下去。
有卫兵送来一封信,说是京城沈大人亲笔,徐鹤安接过来扫了一眼,的确是沈永的字迹。
“景王...”徐鹤安攥紧信纸,幽暗眸底映着闪烁烛火,“他为何会突然回京?”
这封信自京城寄到他手中,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也需半月。
算算日子,应是他们前脚离开,景王后脚便自燕山皇陵回京。
景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,行七。
七年前太后薨逝后,景王自请前往燕山为太后守灵十年。
这才过去七年,他为何会突然返京?
一阵脚步声打断他的思绪。
徐鹤安刚将信纸压至公文下,尤二大步跨入屋内,单膝跪地,“属下参见世子。”
“找到我大哥了吗?”华阳急声问道。
徐鹤安轻抬下巴,“起来说话。”
“多谢世子!”
尤二去青岚村两日,竟真的探查到了华荣的消息,记着世子的吩咐不可轻举妄动,便先回来汇报消息。
“南州巨商明家祖宅就在青岚村,据说华荣大哥在明家住过几日,后来便没了消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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