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得知她前往南州,他四处打点关系,凭借着捐助药草的名头,穿过重重关卡终于来到她面前,想要将她带回去。
一颗心提心吊胆,日日挂在她身上,她却始终看不到。
他并非想要拥有她。
他十分清楚自己不配!
他只是心疼她,不忍看她这般抛头露面,整日徘徊于死亡边缘。
一招不慎,棋毁人亡。
“那个人说过爱你吗?”
那个人是谁,彼此心中都有数。
林桑懒得理他。
楚云笙压抑着怒气,尽量将声音放平稳,“他有说过吗?”
林桑心头涌起不耐,语气冷硬,“与你无关。”
“即便他说过,也只是将你像个玩物般养在外头,你入京近一年,可曾看见过国公府的牌匾?”
“楚公子!”林桑冷声道:“我们只是萍水相逢,你越界了!”
“他那样煊赫门第的权贵公子,国公府的世子爷,外祖又是权倾朝野太师,又怎会娶一介医女为妻?”
楚云笙不顾她愈发冰冷的神色,只盼她能稍稍清醒,“你别再做梦了!若被他得知你的真......”
“楚云笙——”
林桑几步上前,扬手重重甩给他一耳光。
尽管隔着面巾,痛楚仍旧清晰入骨,楚云笙脑袋偏至一侧,攥的指节发白,久久未能回过神来。
“当初救你,是我多管闲事。”
哪里是她多管闲事。
楚云笙嘴角溢出鲜血,这熟悉的腥咸味竟苦涩无比。
明明是他贪恋那一抹光亮。
明知是火,还要义无反顾地扑上来。
“若早知救你一命,却换来如此恩将仇报,再三纠缠,当日便该看着你去死。”
月色下,女子声音与面容都平和,但一双美眸深潭一般,黑黢黢泛着骇人冷芒。
她不仅后悔救了他。
她还想亲手杀了他。
“他不会娶你……”
楚云笙转过头,再次重复,“他不会!他会……”杀了你!
林桑很想告诉他,徐鹤安会不会娶她,她根本不在乎!
那些情情爱爱于她来说,是助力,是台阶,有没有结果,果子是酸是甜都没有分别。
楚云笙视线略偏,自她肩头朝后望去,盈盈月色下,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挺拔身影。
林桑也回过头来。
男子站在碎玉般的月光里,玄色衣袍上绣着银丝暗纹,泛出冰凉锋芒。
他的俊美带着霜痕,像雪夜里新淬的刃,无需靠近,便能感受到澎湃的肃杀之气。
“楚公子好像很了解徐某啊?”
徐鹤安笑了笑,声音听着极为温和,“你又如何笃定,我不会娶她?”
楚云策的名字不算陌生。
楚家那个死去的长子楚……什么来着,徐鹤安也有些记不清了。
总之他与郑惠荣沆瀣一气,一丘之貉,他如何死的被谁杀的,所有人都心知肚明。
不过是大宅子里的阴私事,楚家人都不追究,即便是官府,也没有主动去查的道理。
楚家运送药草入南州,徐鹤安自然知晓。
商人逐利,此刻运送十几车药草到南州能卖个极高的价钱,他本以为楚云笙是想发笔国难财。
没曾想,此人进城后竟直奔青月庵。
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不过……
徐鹤安扫了一眼林桑,他们——是何时相识的?
面对权势滔天的庆国公世子兼五城兵马司都督,楚云笙未露丝毫怯意,反倒扬起了下巴,“楚某未提及大人姓名,大人倒也不必着急对号入座。”
“楚家好歹也是京中大户。”徐鹤安笑意更甚,眸光愈发冷峭,“家中下人却是这般无用,人尽皆知的事,楚公子竟没听到半点风声?”
这是一语双关。
既骂楚家的下人愚蠢,又骂他无能。
“商贾人家,比不过大人消息灵通,大人仁慈,或可告知一二?”楚云笙装傻装到底,“有什么楚某应当知晓的事?”
“楚公子手段了得,如今稳坐楚家家主之位,定然熬心费力,万分辛劳。”
“比不得大人统辖五城,威风凛凛,高处不胜寒,还望大人珍重自身。”
林桑垂眸静默,听着两人你来我往打太极。
说的全是漂亮话。
夹的皆是索命刀。
徐鹤安默了一瞬,视线转至林桑,她还准备在那人跟前站多久?
察觉到前方灼灼目光,林桑抬眼,读懂他眸底的警示,赶忙小碎步挪过去,在他身后老老实实站好。
她垂着眼睫,无心听二人继续打嘴仗。
琢磨着该如何安抚他 ,又反复回想适才自己应该没说过什么会惹他生气的话。
——但,她与楚云笙站在这,本身就是一件会令他不悦的事。
他会来此,定然是尤大通风报信。
凡事有利有弊,被保护的同时,也要被监视。
徐鹤安一手负背,林桑视线顺着他直挺的脊背缓慢下移。
他的手指也很好看,修长匀称,兼具文人的皙白与武人的骨节分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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