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乐嫦听了这话,脸色霎时有些不好,双手用力攥紧,“林桑,怎么办?难道是被人抓住了把柄?”
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,林桑到底做过些什么。
那些事儿若真被捅出,只怕是徐鹤安都保她不得。
“六月说得对,快逃罢!”
乐嫦打开衣柜,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包袱,“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你先躲一躲,大不了待日后风头过了再回来!”
不同于乐嫦的慌张,林桑虽然脸色发白,心底却觉得有些不对。
思忖半晌,她缓缓摇头,“不,或许情况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。”
“人都到楼下等着抓你了!”乐嫦将摸得着的金银细软全部塞到包袱里,用力打了个结,“还能糟到哪里去?”
“不,不对!”林桑看向六月,问道:“他们说,我与一桩命案有牵扯,要唤我到衙门问话,而非是说,我涉嫌杀人,来抓捕我归案?”
六月皱眉想了想,话的确是这样说的,“可……这有什么区别吗?”
“自然有,区别大了!”
林桑从衣架上取下外裳,不疾不缓地系着绦带,“倘若事情败露,他们怎会有如此闲情逸致,在楼下等一个杀人犯?”
六月与乐嫦因心中有鬼,就像老鼠见了猫,见到衙差,自然而然会联想到是否事情败露,京兆尹才会传林桑前去。
可若真是因为那几条人命,对方不会用传唤这样的字眼。
再者,也不会有这般好脾气,在楼下候着。
衙差抓捕犯人,讲究一个稳准快,不给犯人逃出生天的机会。
可他们却在楼下等,足以证明事情远远没到她们想象的那种不可挽回的局面。
“乐嫦,帮我绾发。”林桑在铜镜前坐下,抬眸看向镜中剪影,“我先去看看,免得自乱阵脚。”
堂中梨花木椅上,依次坐着三位穿着黑色衙差服制的男子。
最左边那位瞧着三十岁上下,身形魁岸,腰刀搁在手边的小几上,似是等的有些不耐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。
贾方奉了茶水,惴惴不安地搓着手,不时往楼梯口瞟一眼。
万和堂好不容易才在京中站稳脚跟。
他时常感叹自己运气好,寻了个能干到七老八十的铁饭碗。
可这...林大夫怎么会和杀人案扯上关系呐!
堂中静悄悄的。
唯余手指叩在刀鞘的声响,声声都像是阎王殿的催命鼓点,震得贾方心口突突直跳。
“怎么还不下来?”男子声音粗犷,一双浑圆的眼睛不悦地瞪着贾方,“难不成要学那新妇上轿,三请四拜才肯下楼?”
“官爷稍安勿躁。”
贾方将脊背弯得更深,谄笑道:“我家姑娘昨日醉酒,此刻尚未醒来,再者……姑娘家家的,也总得洗漱一番才能见人不是?”
“你——”
那男人正要发火,却被同行之人按住手腕,压低声音劝道:“乔头儿,稍安勿躁,这万和堂的女大夫可是大有来头。”
被唤作乔头儿的男人不屑地轻哼一声,“一个外乡来的女大夫,能有什么大来头?”
办案之前,会调取嫌犯的籍贯卷宗。
他曾私下翻看过,万和堂的这位医女,不过就是个普通农户的女儿。
“乔头儿您公务繁忙,自然不知坊间风月之谈。”
说话这位瞧着稚嫩些,应是初出茅庐,话里行间都是对上司的恭维。
他凑近乔头耳畔,低声道:“城里可是传开了,昨日徐大人与此女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,不成体统,关系可见一斑。”
乔头儿眉心紧紧皱成个川字,“你说哪个徐大人?”
“兵马司总督,庆国公世子徐鹤安!”
敲击刀鞘的动作倏尔停下。
乔头儿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,他没料到一个乡野女子,竟能攀上徐鹤安这样的大佛?
倘若徐鹤安真与这女人有苟且,那接下来的事情,就有些难办了。
正当他愁眉不展时,一阵不缓不慢的脚步声自楼梯传来。
楼上下来三位年龄相仿的女子。
秋阳透窗而入,映得珠帘泠泠生辉。
为首那女子眉目如画,媚而不妖,雪白裙裾随步态流转,恰似流风回雪,通身上下无半分乡野女子粗鄙神态,倒像是瑶台仙子飘然而落。
适才想不明白的问题,在见到林桑的一刹那,也就想通了。
乔头儿暗暗地想,虽说是个医女,她的确有这个姿色能得徐鹤安青睐。
徐鹤安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,他护着的人也一样。
看来得想个法子,把自己给摘出去
“你就是林桑?”他冷声问道。
“正是。”林桑颔首道:“不知官爷寻我,有何贵干?”
“有人诉你投毒杀人,请随我们回府衙接受调查!”
林桑紧紧攥着袖摆,平静地笑了笑,“可是有什么误会?万和堂中皆是正经药物,从未有过什么毒药。”
“是不是误会,回去审一审便知!”乔头儿扬手一挥,“带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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