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柯致低下了头。
他前段时日参加科考，父亲不良于行，只能托邻居暂为照料。
人家帮着送些吃喝已是十分感恩，定然照顾不到那般细致。
柯老汉也一直挺着，直到柯致回到家中，这才昏死过去。
一文钱难倒英雄汉。
柯致几日没有做工，家中没有任何收入，连买药的银子都拿不出，何况请大夫上门问诊。
他被逼无奈，这才求到父亲好友宋明山那儿去。
宋明山便是王婆子的老伴，一来二去，林桑才来到柯家。
“林大夫，我爹他如何了？”柯致弯着腰，没有底气地问道。
林桑将柯老汉的手放回去，扯过被褥盖好，取出银针在他头顶落下两针，才缓缓起身。
“沉疴难愈，但若用药得当，多活个三年五载不是问题。”
久病之人，能多活一日已是奢望。
更何况三年五载。
柯致脸上当即有了笑意，连连点头，脸色微红道：“是是是，烦请林大夫先给开张药方，两日之内我定将药钱补上。”
“你这孩子，哪家医馆能让你赊账。”王婆子道：“林大夫，您看着给开药，这药钱啊，老身我来结。”
“王婶子，这怎么能行？”柯致面带急色，“我一会儿就去出工，两三日便能向掌柜的先预支月银。”
“你父亲如今这般模样，你走了，谁来照顾他用饭饮水？”
两人正来回推诿，一阵咳嗽声自身后响起。
“咳咳咳——”
柯老爹悠悠醒来，侧眸看向屋内的几道人影，便知自己还没被阎王收走，不免一阵失落，“有劳大夫，我这病啊，多吃一日的药也是浪费，倒不如死了痛快。”
富人才有资格用银子续命。
他们这些平人，只盼着能早死，省下些银子给儿孙。
柯致倒了碗水递到他唇边，“爹，别瞎说，儿子好手好脚，咱们如何就买不起药了？”
柯老爹将他的胳膊推开，“还有几日放榜？”
“......七日后。”柯致声音低了些。
考了十次，次次落榜。
今年，难道会有什么惊喜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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