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砚跟着晏清疏往老城区走时,晚风卷着桂花香扑在脸上。沿街的桂花树把影子投在青石板路上,像打翻了的墨水瓶,枝桠间漏下的月光碎成点点银斑,随着脚步轻轻晃动。纪念币在口袋里硌着腰,他摸出来看,5 号线终点的钟楼图案正泛着暖黄的光,像块被夕阳晒过的鹅卵石,边缘还沾着点游乐园的糖渣。
“等这事了结,” 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,看着石子在路灯下画出歪歪扭扭的弧线,滚过墙角一丛紫色的喇叭花,惊飞了趴在花瓣上的萤火虫,“我想辞掉那份破工作。每天改一百版方案,不如跟着星星跑有意思。” 话一出口他就愣了 —— 这想法藏在心里好些天,竟在这时脱口而出,惊得他自己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晏清疏的脚步顿了顿,月光落在她侧脸,把睫毛的影子投在颧骨上,像停着两排细密的小扇子。巷口的老式路灯忽明忽暗,在她发梢镀上层毛茸茸的金边。“我爸以前总说,”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混着远处卖馄饨的梆子声飘过来,“等找到完整的星轨图,就带我们去山顶看真正的银河。可惜……” 她没说下去,柯砚却看见她攥紧的手指泛了白,指缝间漏出的晚风里,还缠着片干枯的桂花。
老城区的石板路坑坑洼洼,被百年的脚步磨得发亮。钟楼的轮廓在巷尾越来越清晰,砖红色的墙皮像块浸了茶的糕饼,边角处的青苔湿漉漉的,沾着夜露。这座百年老钟的铜锈里藏着故事,钟面蒙着层灰蓝色的雾,墙缝里钻出的爬山虎像无数只小手,卷着枯叶努力攀向钟面,却总在离数字 “12” 还有寸许的地方垂下头。
守钟人是个瞎眼的老婆婆,坐在钟楼门口的竹椅上,手里编着桂花篮。她的手指像老树根,却灵活得很,金黄的桂花在她膝间堆成座小山。听见脚步声就摸索着把钥匙递过来,钥匙串上挂着枚褪色的铃铛,晃出细碎的响:“是晏家丫头吧?你爸当年常来这儿对表,说钟摆的声音能定心神,比庙里的香灰管用。” 她的老花镜滑到鼻尖,镜片反射着远处的灯火,像两颗浑浊的星。
钟楼内部弥漫着铁锈和尘埃的味道,混着高处透进的风,酿出种陈年旧酿的气息。巨大的钟摆左右摇晃,“咔嗒咔嗒” 的声响撞在石壁上,像谁在数着心跳,每一声都震得穹顶的蛛网轻轻颤抖。柯砚顺着旋转楼梯往上爬,每一步都踩得木板 “吱呀” 叫,楼梯扶手包浆锃亮,凹痕里卡着片不知哪年的银杏叶,黄得像块脆糖。
突然发现墙壁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日期,最近的一个就在昨天 —— 凿痕新鲜得发白,边缘还沾着木屑,像道没愈合的伤口。墙根处长着丛瓦松,叶片上的露珠在月光里滚来滚去,映出那些日期的倒影,像串泡在水里的珠子。
“他们想利用钟声改变时间流速,” 晏清疏抚摸着那些刻痕,指尖拂过一道新鲜的凿印,带出点木屑,“我爸的笔记里画过这个阵法,需要在钟摆上刻满逆向符文。” 她突然转身,发丝扫过柯砚的下巴,带着点桂花的痒,“你说,要是真能倒转时间,想回到哪一刻?”
柯砚看着她眼里晃动的钟摆影子,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公司见到她的样子 —— 白衬衫领口系着一丝不苟的丝巾,手里捏着文件,像朵开在冰窖里的花。窗外的梧桐叶正往下落,在她脚边积成小小的堆。“大概是……” 他挠挠头,指尖蹭过楼梯扶手上的凹痕,“没接那个让你改了十七版的需求的时候?”
晏清疏 “噗嗤” 笑出声,钟摆的影子在她脸上跳着舞,把她的酒窝晃得忽明忽暗。“那我宁愿回到你把咖啡洒在我方案上的那天,” 她踮脚够到钟摆的铜链,链环上的锈粉沾了她指尖,“至少能提前躲远点。” 指尖触到铜链的瞬间,整座钟楼突然剧烈摇晃,灰尘从穹顶簌簌落下,在光柱里织成张透明的网,网住了两只惊慌失措的飞蛾。
三个黑衣人从楼梯口涌上来,为首的男人举着把黄铜钥匙,钥匙上缠绕着黑色的雾气,像团化不开的墨。他们的皮鞋踩在木板上,发出沉闷的响,惊得墙缝里的虫子纷纷逃窜:“多谢带路,这‘时光锁’正好缺个祭品。” 他把钥匙插进钟摆侧面的锁孔,“咔哒” 声落,钟面上的罗马数字突然开始倒转,柯砚感觉头晕目眩,仿佛脚下的楼梯在融化,远处的梆子声也跟着倒着响起来,像盘卡壳的磁带。
“捂住耳朵!” 晏清疏突然拽住他的手腕,将纪念币按在钟摆上。硬币与铜面碰撞的瞬间,无数金色纹路顺着钟摆蔓延,像给老钟镀上了层阳光,把那些黑色雾气逼得节节后退,在地上缩成团。柯砚听见老婆婆在楼下喊:“用钟声破邪祟!老法子管用!” 她的声音混着摇铃铛的响,像支古旧的童谣。
钟摆 “当” 地一声撞在铜钟上,震得人耳膜发疼。那些黑色雾气像被烫到的蛇,纷纷蜷缩着后退,撞到墙上化成滩滩墨渍,顺着墙缝流进瓦松的根里。晏清疏踩着摇晃的楼梯往上冲,激光笔在钟摆上划出红色弧线,符文被一个个圈住,像给歪扭的字打上红叉,每划一下,就有片锈屑从钟摆上落下,在光柱里打着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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