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柳眉在他出发前特意叮嘱这段时间他不用去公司,林宇会一直跟进他的工作。
他本以为一切顺利。
但是没想到的是进组第一天的兴奋和忐忑,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迅速被现实的冷水浇透。
叶麟轩原本以为,即使是个路人角色,也能接触到正规的拍摄流程,或许还能旁观一下主角们的表演。
然而现实是,他被完全隔离在主线剧情之外。
第一天, 他还带着新鲜感,认真完成了群戏背景板的拍摄。
虽然只是远远地站在街角,镜头可能都带不到正脸,但他依旧努力维持着绣娘该有的疲惫神态。
第二天, 安排好的特写镜头拍摄突然被取消,副导演只是匆匆告诉他“主角戏份赶进度,你的戏往后挪”。
他一个人在临时搭建的简陋化妆间等了整整一天,看着人来人往,自己像个被遗忘的透明人。
第三天, 终于轮到拍他最重要的那个眼神戏。导演对他的要求达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。
“不对!你的眼神里只有空洞,没有内容!我要的是绝望中带着不甘,麻木里藏着火种!重来!”
“镜头推近!给我眼泪!但不是哭出来!是那种欲哭无泪的感觉!懂吗?”
一遍,两遍,十遍……叶麟轩在强光灯的炙烤下,感觉灵魂都快被抽干。
周围工作人员开始出现不耐烦的叹息和眼神交流。
他甚至听到不远处一个演小配角的演员低声嗤笑:“关系户就是不一样,这么简单的戏都过不了。”
第四天, 情况似乎更糟。因为反复拍摄,他粗糙的戏服肩膀处开线了。
服装师是个急脾气的阿姨,一边缝补一边忍不住抱怨:“真是的,就这么点戏,磨蹭这么久,净添麻烦!”午餐时,他领盒饭的手慢了点,负责发放的生活制片没好气地嘟囔:“跑龙套的还这么磨叽。”
他端着冰冷的盒饭,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,食不知味。
巨大的落差感席卷而来,从公司备受重视的“林悦”,到剧组里谁都可以轻视的“龙套”,这种滋味并不好受。
第五天, 他甚至开始怀疑顾晨枫的用意。
这真的是考验吗?还是说,顾晨枫其实已经对他失望,用这种冷处理的方式让他知难而退?
那天拍摄间隙,他看到男女主角在助理的簇拥下对戏,谈笑风生,而他自己则像个局外人,连凑近观摩的勇气都没有。
然而,转折发生在第六天。
也许是破罐子破摔,也许是彻底放下了“表现自己”的包袱,叶麟轩在又一次拍摄那个眼神时,不再去刻意“表演”复杂的情感,而是真正将自己代入那个乱世绣娘的处境——家园被毁,生计断绝,前途一片灰暗。
那种深沉的无力感和源自本能的求生欲,自然而然地从他眼底流露出来。
导演盯着监视器,久久没有说话,最后只吐出一个字:“过。”
那一刻,叶麟轩没有欣喜,只有一种虚脱般的平静。
他隐约感觉到,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表演的门道。
第七天, 拍完最后一场戏,导演那句“不错”虽然简短,却让他一周以来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。
也正是在这种状态下,当他被叫到会议室,面对顾晨枫和整个核心团队,得知这一周所有的不公、冷遇、刁难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“终极试镜”时,那份震惊和随之而来的豁然开朗,才显得如此强烈和真实。
这一周的“跌宕起伏”——从期待到失落,从被轻视到自我怀疑,再到最后在压力下的突破——所有的委屈和坚持,都成了此刻这份女主角邀约最沉重的砝码和最明亮的底色。
顾晨枫不仅是在试他的戏,更是在炼他的心性。
在剧组的这一周,时间仿佛被拉长又压缩。
叶麟轩全身心投入到那个只有几场戏的绣娘角色中。
他穿着粗糙的麻布戏服,跟着请来的老师学习基本的刺绣手势,在片场角落反复揣摩着那份在乱世中如浮萍般的绝望与坚韧。
导演并非顾晨枫本人,但显然深受顾晨枫影响对他的要求异常严格,一个眼神不对,就要重来十几遍。
同剧组的其他演员,哪怕是戏份更重的,也难免对这位空降的、备受“关照”的“关系户”有些微词,但叶麟轩始终沉默而专注,用行动回应一切。
他确实感受到了压力,但也享受着这种纯粹专注于创作的状态。
他甚至有些忘了最初的目的,只是想着如何把那个在火光映照下眼神变化的瞬间演好。
第七天傍晚,拍完了剧本上属于他这个角色的最后一场戏——绣坊被焚,他望着火光的特写。
一条过,导演难得地喊了“咔”之后,沉默了几秒,然后点了点头,说了句:“不错。”
就在叶麟轩以为自己的任务完成,准备卸妆离开时,导演的助理却走了过来:“林悦老师,请稍等,顾先生来了,想请您去一下会议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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